第五章掌门

蝴蝶门，南宗。

司马行空向龚星龙、龚玉龙两人问道：“看来北宗是同意这件事的了？”龚星龙道：“那是自然的了。”龚玉龙道：“我是掌门人，哪里轮得到你说话了？”龚星龙道：“怎么？我假装让给你，你还真当你就是掌门人了？”龚玉龙怒道：“你竟敢自称掌门？来人，将这个叛徒处死！”

龚星龙拔出剑来，道：“好啊，让你看看我的剑的厉害，知道知道我配不配做掌门！”说着一剑便向龚玉龙刺去，龚玉龙也是拔剑相向，两人登时便战在一起。

碧树道长心道：这两个人最好打个同归于尽，这才好呢。想到这里，竟然也不站起制止。司马行空却也是稳坐钓鱼台，轻轻地捋着胡子，若有所思，不过也显然没有制止的意思。

龚星龙和龚玉龙两人武功在伯仲之间，一时间竟然都了个难解难分，龚玉龙忽然一个前跌，露出些许破绽，龚星龙长剑直刺龚玉龙胸口，龚玉龙却是身影一闪，使个“铁板桥”后仰，躲过了他这一招极为凌厉的攻势，龚星龙跟上连刺三剑，却是将龚玉龙逼到了一边。

龚玉龙大喝一声，长剑上似乎隐隐有光芒放出，竟然反攻了回来，龚星龙想不到他攻势竟然如此猛烈，竟然被他逼退，忽然心生一计，忽地扑跌在地，大声叫喊。

龚玉龙提剑上前，一剑向龚星龙后心刺下，谁知龚星龙早有准备，顺势一剑反刺，正好刺入了龚玉龙小腹，龚玉龙小腹一痛，一剑也是劈了下来，却是狠狠地将龚星龙拦腰斩断。龚星龙手上力道一加，龚玉龙小腹被刺穿，也倒在了地上，两个人就这么同归于尽了。

司马行空站起身来，道：“这两位龚兄看来是同归于尽了，当真是可惜至极了，我蝴蝶门又损了两位高手。”碧树道长心道：还不是你让他们两个同归于尽的！我看你心里估计正在偷着乐吧。却道：“是啊，当真是可惜，可惜啊。”

司马行空道：“看来北宗对于合三为一是没有意见了，不知东宗觉得如何？”

寂静。

沉默终于被打破了。

碧树道长突然开口说话了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，似乎这次蝴蝶门的这次并派，当着就要看她这一句话了。

司马行空向前走上了一步，咄咄逼人之势已经显露无疑，可是碧树道长仍然不卑不亢地继续道：“司马道兄，我东宗虽然是女流之辈，不过却绝对要抗争到底了！”

她这句话如同一个晴天霹雳一般，蝴蝶门中许多弟子登时就炸开了锅，议论纷纷。司马行空微微一笑道：“既然碧树道长不同意并派，那就被怪我不客气了。碧树道长，我再问你一遍，你同不同意并派？”

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。

碧树道长临危不惧，踏上一步道：“宁可玉碎，不能瓦全！只要我碧树活在世上一日，便休想并派！”她话音未落，东宗中众弟子便齐声喝彩，就连司马行空也为之一震。

司马行空嘿嘿冷笑数声道：“碧树道长，你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，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。不知东宗的至宝‘蝶翼’法宝现在何处？”

东宗弟子登时都是一怔。碧树道长等人自“蝶翼”丢失起，便闭口不谈此事，所有就连东宗弟子，也不知道“蝶翼”被盗一事。司马行空此时一问，自然是都惊呆了。

司马行空见碧树道长低头不语，便朗声道：“既然东宗拿不出‘蝶翼’，那东宗还何以存在于江湖之上？”碧树道长道：“司马行空，不知南宗的‘蝶翼’可否拿出来让我开开眼呢？”

司马行空道：“丁元庆老前辈，碧树道长，诸位道友，请看清楚了。”说完从怀中缓缓取出一物，但见那物事红光大盛，赫然便是“蝶翼”法宝。

碧树颓然不语，身旁的碧风道：“我东宗的‘蝶翼’忽然丢失，不知是不是咱们中的某一位做了什么手脚？”司马行空怒道：“我司马行空岂是这般人？”碧风哼了一声道：“司马道兄，你害死杜罡道长，便是合三为一，也决不能由你这等人掌门！”

所有人都是登时为之一怔。

碧风并不退让，问道：“你说，杜罡道长是不是你害死的？”司马行空踏上一步道：“碧风道长，你可不要血口喷人。”碧风道：“那你为何杀马冬晨灭口？”司马行空道：“马冬晨大逆不道，竟然胆敢弑师，我便要替东宗除了这个不孝弟子。”碧风哼了一声道：“马冬晨是北宗弟子，便是犯了弥天大罪，也应该有北宗中人来处理，哪里轮的上司马道兄了？”

司马行空眉头一皱，身后的亲信高手史册登时站了起来，怒道：“碧风道长，你说话未免也太过分了。”碧风道长心道：万万不可与南宗的人发生正面冲突，想到这里，对一旁的丁元庆道：“丁老前辈，这人要欺负我妇道人家，你难道便袖手不管么？”丁元庆虽然已经看似老态龙钟，但听到碧风道长话这么一说，登时站了起来，道：“有话好好说，莫要动手嘛。”

史册被他内力一震，禁不住向后退了一步，心道：这老儿好深的内力，竟然将我震得无法出手。碧风道长心中也是吃惊不小：看来这老头儿还真有两下子，并非浪得虚名。

碧树道：“司马道兄，你难道真的要动武么？”司马行空道：“碧树道长，你若是拿不出东宗的‘蝶翼’来，那就算你同意并派了。”碧树心道：文啸天啊文啸天，你这小子可不要辜负我的希望啊。想到这里，登时明白，自己只要拖延时刻，等到文啸天到来，便可以占得主动了，不过，文啸天此时有没有找到“蝶翼”却也是不知。但是她此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，便下定决心，尽力拖延时间，等待文啸天的到来。

碧树道长笑道：“司马道兄，我东宗的‘蝶翼’便在我东宗‘天星观’中，我马上派人去取如何？”司马行空冷笑数声，道：“不知碧树道长又在使什么缓兵之计了？”

碧树道：“我碧树实话实说，只是某人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罢了。”司马行空道：“我想，碧树道长恐怕马上就要仿制‘蝶翼’了吧。”碧树道：“司马掌门，我要怎样，你才能相信我？”司马行空道：“我司马行空便是这般固执，非要见到‘蝶翼’真身不可。”

碧树摇头道：“那就没有办法了，‘蝶翼’便在‘天星观’中。”碧月踏上一步道：“司马道兄，你当真要如此相逼么？”

丁元庆走上一步道：“两位莫要争执，既然三宗之中，已有两宗赞同并派，东宗便是反对，也要少数服从多数，对不对？”碧树心道：你是司马行空请来的贵宾，自然要替他说话了。只得道：“丁老前辈说的虽然在理，不过我们一直受东宗大恩，实在无法放弃祖宗基业。”

丁元庆哈哈大笑道：“碧树，你这般想，便是门户之见了。无论东宗、北宗、南宗，不是都是‘蝴蝶门’么？如今合三为一，又有什么的？”说着纵声大笑，只震得屋瓦直响，几乎就要震落下来。

碧树道：“既然丁老前辈也赞成并派，那我们便也同意并派吧。只是，‘蝴蝶门’既然合并，便不可一日无主，我们还要推举出一位武功人品皆高的高人来担任掌门人一职，不知大家以为如何？”

司马行空笑道：“那是自然，自古有德者居之。谁最有德行，谁边当这掌门好了。”碧影心道：这人如此自吹自擂，好不要脸。不过嘴上却是不敢这般说，笑道：“是啊，那我们便推举一位这般高人吧。”

丁元庆笑道：“我看啊，光说不练假把式，既然要选掌门人，那便应该选那个武功高强的，总不能选武功差劲的，是不是这个道理啊？”碧树心道：原来说了半天，是要比武。只听丁元庆继续道：“接下来大家推举出几个人选来，大家都各显神通，上台比试一番，谁武功最高，便担任这掌门一职，如何？”

众弟子都是一起叫好，心中都是兴高采烈，这下子可好了，那些平日里深不可测的长辈们，此刻却要一对一地比试一番，当真是有好戏看了。

丁元庆道：“不知大家都推荐那些高人？”史册道：“我司马行空师兄担任三宗总掌门已有多年，不但武功精深，而且处事公平，弟子们尽皆佩服。”南宗弟子一起高呼：“欢迎司马先生登台！欢迎司马先生登台！”

司马行空心中志得意满，轻轻捋了捋胡子，一轻身，便上了早已经搭好的高台。众人更是欢声雷动。

司马行空道：“既然大家都推举本人，本人又是东道，那便不客气了，众位中凡是有不服的，便请上来挑战，若是无人挑战，那就是大家都服了本人这个掌门了。”

话音未落，一人朗声道：“司马道兄，今天我就要来见识见识司马道兄的武功了。”只见那人身形清瘦，正是“蝴蝶四碧”中的碧影道长。碧影道长道：“司马道兄，你杀马冬晨，是为不仁；向我碧树师姐逼要‘蝶翼’，是为不义。如此不仁不义之人，岂能做我门掌门？”她声音清亮，蝴蝶门东宗弟子此时却是大声叫好。

司马行空笑道：“久闻碧影道长剑法高超，今日便要看看碧影道长是否是浪得虚名了。”说着伸手便取出那件“蝶翼”法宝。碧影心道：这人既然拿出“蝶翼”，看来当真是要动真格的了，既然掌门师姐要我尽力拖延时间，那我便只好尽力了。说着一咬嘴唇，拔出一柄青光霍霍的宝剑，也纵身上了台。

司马行空拱手道：“有僭了。”说着手中“蝶翼”凌空飞起，只向碧影道长面门击了下来。但见他手中的“蝶翼”火光闪动，看来果然是非同凡品。

碧影不敢怠慢，她是“蝴蝶门”中重要人物，自然知道这自古传下的镇门法宝“蝶翼”的威力，她急忙向旁边纵开，顺势还了一剑，却是劲力十足，不过却并未全力进攻，而是仍然留有余地。司马行空心道：你既然用这般不求有功，但求无过的打法，看来是要准备久战了。哼哼，你们一个个上台挑战，我若是一个个地久战，身体岂能受得了？想到这里，“蝶翼”上火光更盛，直直地升起四道火柱，显然是已经将“蝴蝶门”的不传绝技“破茧神功”练到了极致，这才可以使出如此纯正的内力。

碧影身形一动，却是不与他正面交锋，而是手掌向后拍出，竟然将“蝶翼”上放出的赤芒引了过来。司马行空心中明白，急忙向后微微收缩，但看似退避，实则以退为进，火光瞬间又变旺了许多，劈头盖脸地便向着碧影打了过去。

碧影掌力急吐，竟然将火光向后挫后了数丈，司马行空吃了一惊，心道：这人竟然有如此内力，看来我不可小觑了。想到这里，掌上内力运的更快，瞬时间八道火柱便飞了起来，将碧影道长的身形围困在其中了。

碧影长剑剑尖连点八个方位，她剑上真气到处，火柱便是被向后推了数尺，她这般连转三圈，火柱竟然被逼退了丈余。司马行空大吼一声：“疾！”火柱隐隐有聚合意，从中形成了一个凤凰的图案，只听司马行空低喝一声：“朱雀焚天！”那个凤凰的图案登时亮了十倍有余，向碧影身上压了过来。

碧影何等身手，岂能甘愿束手就擒，便大喝一声，长剑舞做一团剑花，登时凉风习习，火光便被压制了下去。司马行空脸上忽然变成了红色，火光也随着他的脸色开始越来越红，碧影剑风虽然猛烈，但却奈何不了“蝶翼”发出的火光。

司马行空的“蝶翼”虽然是伪造的，不过那匠人手艺当真是巧妙绝伦，而且有觅得了千年难得一见的灵物作为原材料，所以这个伪造的“蝶翼”威力竟然也是不小，再加上司马行空一身精湛内功，施展开来，竟然和真的“蝶翼”没有什么区别。

碧影道长道袍此时竟然已经被烧焦了一半，她内力深厚至极，平时便是蝇虫也不能落在她的身上，而如今这火光竟然如此猛烈，就连她已经到了“成蝶”境界的“破茧神功”也抵挡不住。

只听司马行空大吼一声，火光登时旋转起来，朱雀图案竟然开始旋转起来，而且越来越快，碧影道长剑风虽然也是越来越猛，不过哪里敌得过那旋转如风的朱雀图案，道袍登时便变成了黑色。她手上长剑忽然直点，竟然点破火光，直点向司马行空胸口。原来碧影知道自己难以取胜，此时便把心一横，索性倾尽全力，消耗司马行空一些功力，想到这里，便将毕生功力凝注在这一剑上，剑光霍霍，直击向司马行空的胸口。

司马行空吃了一惊，不过他毕竟是一代宗师，立时便镇定了下来，右掌一掌击出，碧影道长这一剑冲出火光之后，本来便已经不剩下三成，此时司马行空掌风一掠，更加是抵受不住，登时便折断了。

司马行空大袖一挥，便收了火光，道：“碧影道长，我们只比武功，不决生死。承让了。”碧影道：“这‘蝶翼’法宝当真是名不虚传啊。”她不赞司马行空武功高强，却偏偏赞那“蝶翼”厉害，显然是隐隐含着讽刺的意思。

司马行空此时心情却是大好，淡淡地道：“是啊，这‘蝶翼’可是祖上留下来的神器，威力自然不是凡间兵器可比的。”说着又朗声道：“不知还有哪一位愿意上来挑战？”他艺高人胆大，竟然不怕车轮战，竟然公开这般叫战。

碧月身子一纵，笑道：“司马道兄果然厉害，名不虚传，在下十分佩服。”司马行空嘿嘿冷笑道：“既然你很佩服了，那为何还要上来挑战？”碧月道：“不过，我看司马掌门兵器功夫厉害，不过拳脚功夫上我却还要讨教讨教。”司马行空哈哈大笑道：“好啊，那我便领教东宗的拳脚工夫了。”说着将“蝶翼”收起，负手而立，显然是一代宗师的气派。

碧月双手抬起，忽然一提气，却是跃起数丈，凌空一脚向着司马行空的胸口踢来，这一招“苍鹰扑食”却是“蝴蝶门”东宗的绝技之一。如今碧月道长使将出来，却是在凶猛中又加了几分美妙。

司马行空心道：这家伙竟然一上来便这般进攻，显然是要耗尽我的精力啊。不过他自负武功，便索性硬对硬地拆招，一掌平平击出，却是毫不取巧地接下了这一招。

这一掌掌法却是再普通不过，不过所蕴含的内力却是非同小可，南宗弟子见他使出真功夫来，都不由得大声叫起好来。

司马行空长啸一声，更加精神饱满，掌法施展开来，身形灵动至极，一双手掌好像变作了许许多多只手掌，如同一只穿花的蝴蝶一般。

碧月道长头上缓缓涌出一丝氤氲气息，显然是内力运转已经到了极点，她忽然又是纵身而起，身躯却是一弯，正是“蝴蝶门”东宗的绝技“春蚕舞”。她身法惊奇，便是比之司马行空也逊色不了多少，司马行空无数杀招眼看就要得手，但是都被她这般躲了过去。

司马行空此时却是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主动，碧月道长却是只有四处躲避，坚守各处要穴，不断寻找反击的机会。而司马行空显然已经将“蝴蝶门”拳脚功夫中的潇洒飘逸发挥的淋漓尽致，就是碧树道长心中也不由得暗暗钦服。

司马行空忽然大吼一声，左手五指伸开，右手却是作鹰爪型，碧月心中一惊：是南宗绝技“鹰击长空”。急忙向后飘去，想不到司马行空竟然忽然变幻招式，原本张开的五指，忽然化作了一张巨网，却是南宗另一绝技“天罗地网”，在一旁观战的碧树道长心道：此人武功果然是天赋超人，竟然可以两只手使不同的招数，如此修为，我等怎能与之相比？心中不由得为之黯然。

碧月道长却是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出招，一个躲闪不及，背后“大椎穴”便被制住。司马行空轻轻放开她穴道，笑道：“承让了。”碧月道长也是一笑道：“多谢司马道兄手下留情。”说着飘然下台。

碧树心道：若是照这般打下去，我东宗估计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，文啸天啊文啸天，你快些来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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