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界上的美丽 11 第十一章 情缘

第十一章情缘

泪眼模糊中,只听人群中欢声雷动,正是“苍松洞”弟子,见娄天宇大占上风,已经将常雨辰逼得左支右绌,眼看就要取胜。

“园中游仙”娄建成也笑逐颜开,捋着自己的胡须,笑呵呵地喝着茶,一面笑着调侃坐在身旁的曲丹青。

娄天宇大喝一声:“着!”长剑破空而出,直击下来,常雨辰已经被他剑光罩住,动弹不得,刷地一剑,便将常雨辰的右臂砍了下来。

“啊?”无论是“苍松洞”弟子还是“惊鸿洞”弟子,此刻都只是尖叫。

常雨辰右臂上血如泉涌,登时昏了过去。曲丹青噌地离座,右手伸出,一连点了常雨辰十几处穴道,他运指如风,内功深厚,看来远在娄天宇之上。

“天宇,你怎么回事?”娄建成也不由得大声斥责儿子,毕竟如此伤了曲丹青的爱徒,心里极为过意不去。

曲丹青见常雨辰手臂上已经止血,便推拿他“人中穴”,将他唤醒。常雨辰睁开眼睛,看到师父,不由得低声道:“师父,我是到了阴间么?”曲丹青轻轻拍拍他头,道:“傻孩子,你看,我不是在你身边么?”常雨辰武功虽然不高,但是在“惊鸿洞”中也算的最出类拔萃的,如今凭空被人斩去一条臂膀去,哪里能不伤心,呜咽道:“雨辰这一辈子就算是毁了,不如自尽了吧。”说着便要自残。

哪知曲丹青已经点了他穴道,手臂竟然不能抬起,只听曲丹青低声道:“别怕,武功还可以重头练起……”

另外一旁,娄建成怒气冲冲,向娄天宇道:“你胜了也就是了,为何要把常师弟伤成这样?”说着手臂一抬,罩住了娄天宇,喝道:“你虽是我儿子,但是也不能例外,我也要斩下你右臂,为常师侄报仇!”

娄天宇脸色煞白,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是好,脸上得意之色瞬间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恐惧。

所有人都惊呆了,竟然没有一个人去劝阻,只剩下惊呼声。

砰!忽然间只听到一声巨响,所有人都低下头去,不忍再看。

娄建成手中长剑被击落在地,一人朗声道:“娄师弟,何必如此啊?”众弟子待看时,正是狐狸派掌门,“十绝隐士”岳金经。他仅仅凭借手中的一颗小小松球,竟能将江湖上第一流高手娄建成手中长剑击落,当真是武功深不可测,高深至极了。

娄建成俯身看自己长剑时,但见长剑深深插入地下,只剩下一个剑柄,心道:虽然我没有防备,不过岳师兄的武功当真远胜于我了。想到这里,脸上更加面如死灰,颓然道:“我不想活了!我不想活了!”

岳金经把右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肩膀上,低声道:“都几十岁的人了,也不怕羞。”娄建成道:“我儿如此伤曲师兄的弟子……我……我对不起曲师兄啊。”说到这里,竟然老泪纵横。曲丹青也奔过来,和岳金经、娄建成三人哭作一团。

文啸天看着三位德高望重的长辈此时竟然如同孩子一般哭作一团,不由得心中也暗暗难过,心道:“灵隐七友”之间当真是“不是兄弟,胜似兄弟”了,我若是能得一个这般的朋友,此生无憾矣。何况有七位?

岳金经向曲丹青道:“雨辰的伤怎么样了?”曲丹青道:“性命应该无碍,只是从此右手不能使剑了。”岳金经道:“等他伤好之后,你带他到‘银狐洞’中,我传他一套左臂剑法,决不让他输给其他师兄师弟了便是。”常雨辰穴道仍然未解,不能行动,但是眼神中却流露出兴奋的眼神,“狐狸派”中,能有几人能够得到“十绝隐士”的指点?

文啸天看到常雨辰脸上的兴奋,心道:他能够得到师父的几句指点,便如此高兴。我天天在师父身边,是多么的幸运?文啸天啊文啸天,你若是在学不好武功,可真的对不起师父的教导了。

岳金经朗声道:“集会!”他声音清朗,数里之外仍然震耳欲聋,狐狸派弟子不久便都匆匆赶来。岳金经见所有人都到齐了,便道:“大家安静。”

所有人立时安静下来,开阔的空地上顿时鸦雀无声。

“这次比试的四强已经产生,下面请他们上台。”

“徐旭!”

徐旭淡淡一笑,容光焕发,大步上台。

“林士逍!”

林士逍整了整衣服,昂首上台。

“江天野!”

江天野走上台来,向着众人躬身施礼。

“娄天宇!”

娄建成上前道:“我这儿子……”岳金经打个手势止住他说话,对娄天宇道:“天宇,你知道么?你干了一件大错事。”娄天宇躬身道:“愿听掌门师伯处罚。”岳金经道:“你向雨辰师弟道歉吧。”娄建成怒道:“师兄,你怎么能这么就饶了这个小子?”岳金经道:“人非圣贤,孰能无过?有过能改,善莫大焉。咱们便饶过他这一回。”娄建成知道自己平时纵容儿子太过,儿子竟然犯下如此大错,当真是惭愧至极,如今看到掌门师兄如此轻罚,豆大的汗珠不由得从额头滚滚落下。

岳金经见娄天宇已经向常雨辰道过歉了,便道:“天宇,你以后一定要先想一想,再做事。你答应你岳师伯,好不好?”娄天宇心中本身害怕至极,害怕这位掌门师伯像父亲一样重罚自己,可是见他如此轻罚自己,两行热泪不由得怔怔落下,扑到岳金经怀里,低声道:“好,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,岳师伯,我以后听你的话。”岳金经摸着他头,低声向娄建成道:“那就好啦,娄师弟,你也别太自责了。”

娄建成向岳金经躬身道:“多谢师兄从轻处罚小儿,我以后一定好好教育他,让他做一个好男儿。”岳金经道:“这才是正道呢。”说着放开娄天宇,让他父子团圆去了。

“这次,我们要派出五名弟子下山历练,所以还要决出第五名,现在八强中还有王一帆、文啸天和齐逸凡三人,雨辰师侄受伤实在太重,已经无法继续比试。应该从其他弟子中选出一人替补。不知各位师弟以为选谁的好?”

所有人都低下头去,没有一个说话。这更是一个万难的抉择,替补的人没有夺得第五名还好,若是替补的这个人获得了第五名,恐怕在狐狸派中,又会有一番唇枪舌战了。“灵隐七友”关系虽好,但是下一辈弟子对于各洞的重要性是无人不知的,是以每次遇到这种情况,众长辈都会像孩子一样,寸土必争。

“既然众位师弟都没有合适的人选,我提名一人,大家看看如何?”岳金经见大家都不说话,便率先打破了僵局。

“谁呀?”底下议论声登时四起,都想知道谁能入得掌门人的法眼。

“封师弟,你门下的白云怎么样?”岳金经淡淡一笑,问道。

“白云武功实在及不上其他几位师侄,怎能……”封十九虽然心中得意,不过嘴上仍然谦虚地推辞。刘诗雨却是在一旁在白云腋下轻轻骚动,白云笑骂道:“坏蛋!”说着也向刘诗雨腋下抓去。刘诗雨反手来格,两人使得都是“小擒拿手”中的功夫,此时对拆起来,竟是纯熟无比,看来两人经常在一起这般嬉戏打闹了。

“白师侄和小徒徐旭一战,我亲自观看,觉得白师侄剑法精妙得很,看来封师弟调教得法,假以时日,一定可以成为一代高手的。这次就让她试一试吧。”岳金经说道。他这番话说了出来,自然把所有的意见都压了下去,毕竟岳金经身为掌门人,威信自然极高,他的意见,谁也不好反对。

“既然大家都不反对,那就这样定了。接下来由文啸天对白云,王一帆对齐逸凡。决出第五名。”岳金经斩钉截铁地道,说着正欲转身下台。

“掌门师伯,不知还要不要决出冠军?”台下一个人问道。

“当然,不过既然出了天宇这种事情,所有请各位在比试之时都手下留情,做事不要做得太绝了。”岳金经说道,所有人都森然肃立,一齐道:“好,一定注意,不会再伤人了。”

“明天便举行争夺第五名的比试,请各位参赛的师侄好好休息,后天举行半决赛。”岳金经说着走下来台,道:“散会,大家都回去休息吧。”说着一拂袖子,转身去了。他这般气势,若不是身材矮小了些,还当真有几分一代宗师的气派。

文啸天听到白云将要和自己比试的消息,不由得心花怒放,这可是一个在白云面前好好展示一下自己的武功的好机会啊。只是,一定要注意,千万不要伤了白云啊。

“文大哥,这回我可以来看你的比试了。”白云笑着走了过来,文啸天道:“白姑娘可要手下留情啊,不要砍我一条右臂下来啊。”白云笑道:“我还要求你不要砍我的手臂呢。”说着做一个砍手臂的动作文啸天见她的手臂如同葱管一般白皙,不由得看得痴了。

白云见他如此看着自己,脸上一红,低声道:“明天见啊。”说着转身而去了。文啸天望着她的背影,心潮起伏不定,鼻边只回味着她身上的芳香,竟然久久不能自已。

我相信,把你的名字念上一千遍……

我相信,把你的容颜看上一千遍……

我相信……

兴奋中,一夜的时光悄悄流过。

又是一个好早上,太阳缓缓升起,像每一天一样普照万物,不过在文啸天看来,阳光此刻却是格外的明丽,浑身各处血脉都膨胀开来,浑身上下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似的。心儿砰砰地跳着,如同怀里揣着一只顽皮的小兔子,蹦蹦跳跳地,让人片刻也安静不下来。

早早赶赴到比试台前,静静地守候。远远望去,但见一个白衣少女飘然而至,正是他心中无时或忘的白云。比试台前围拢的人群早已将这两个渺小至极的男女吞没,如潮的呐喊声铺天盖地,不曾有片刻安静,刺激着人身上的每一处毛孔。

“白姑娘,你好。”文啸天笑着说道,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自己竟然有一天可以和她对面而立,比试武功,当真是如梦如幻一般。

“文大哥,你好。”白云淡淡一笑,轻轻拔剑出鞘。文啸天道:“能跟姑娘比试,当真三生有幸,也不知我祖上做了什么大好事。”白云嗔道:“别瞎说了,也不怕别人笑话。”忽地收起笑容,道:“有僭了。”说着长剑凌空向文啸天击来!

文啸天心口一凛,立即凝神迎敌,只觉得一阵寒风扑面而来,心道:想不到白姑娘的剑法竟然如此精妙,不禁抛去了所有轻敌的念头,攻时敬,守时严,显然把白云当作了一个劲敌。

白云运剑如风,她知道自己内力并不如文啸天浑厚,便走的是轻巧灵动的路子,剑尖始终不与文啸天长剑相碰,文啸天内力虽然胜过白云,不过一时间竟然拿她没什么办法。

迷茫间,只见白云白衣飘飘,俏立风中,宛如九天仙子,依稀是当年送自己包子的少女的模样!

仿佛回到了从前,自己躺在地上,无力地挣扎着……

如果能够回到过去,我宁愿永远吃你送给我的肉包子。

如果能够回到过去,我宁愿永远和你在石阵中穿行。

过去啊,那遥远的过去。一年多的时间,却是那样的遥远,遥远的记忆几乎已经泛黄……

泛黄的记忆中,收藏的却是那段最美丽的时光啊。

最美丽的时光……

时间似乎此刻凝固,一个个瞬间轻轻地拼接起来,珍藏在手心中的是永恒!

今生因你痴狂,此爱天下无双!

晨风轻扬,吹拂着杨柳,轻轻地荡漾在西湖的碧波上,泛起层层涟漪,带着西湖气息的春风,飘上送礼云间的灵隐山,狐狸峰,拂过这对男女的脸颊。

刀光剑影中,闪动的是柔情!凛凛寒光,怎能阻挡那刻骨铭心的相思?

静静地两两相望,忘却了身边的高山变成了海洋!

白云长剑越舞越快,显然已经将“快剑”的精髓发挥到了极致,剑尖飞舞,如同随风飘舞的花瓣;文啸天长剑却是沉重了许多,招招沉稳,犹如夹杂着千万斤的泥沙,向白云娇弱的身躯袭来!

文啸天大喝一声,长剑向前刺出,白云无可相避,只得硬碰硬地伸剑荡过,她毕竟是女子,手上臂力不如文啸天一般,长剑登时向后缩去。文啸天揉身攻上,长剑向白云胸口刺去,白云急使“缩骨功”,身子一缩,一张脸正从文啸天脸颊上蹭过,文啸天只觉得脸上热辣辣地,好不舒服,一时间如坠云中,什么也不知道了。

“看剑!”白云娇叱一声,长剑凌空刺来,剑风夹带着寒光,直袭向文啸天面前,文啸天觉得一股寒气扑面而来,但是看着白云如玉的脸庞,心想刚才这张精致至极的脸庞还曾经和自己的脸颊紧紧相贴,不由得痴了,竟然想不起抵挡,勉强提起长剑,无力地举到胸前……

想和你携手共游西湖,言笑晏晏,笑语嫣然……

想和你一起品味人间的所有欢笑和泪滴……

想和你举案齐眉,白头偕老……

软软的江南春风软化着啸天的每一根神经,几乎让他浑身所有的力量都消失得无影无踪,美人天生让人心醉,不是么?

那片刻的绝世容颜,让人甘心死在你剑下,无怨无悔!

我只愿,生生世世如这般凝望着你的眼眸!

刷!只是短短的一瞬间,却又是那般漫长!这一望,真的是永恒么?

长剑一丝一毫地向啸天的的胸口移动着……

我就要永永远远,生生世世和你在一起了么?

世间万物,什么比得上你?

看着你的脸庞,听着你的声音,闻着你的体香,我愿意——为你付出一切,无怨无悔!

好想好想,永远在你身边,任凭你软玉般的身子偎在我肩上……

长剑一丝一毫地向啸天的的胸口移动着……

长剑又向前移动了数寸。可是啸天却是毫无反应,只是痴痴地想:眼前的人儿,让我在临死之前,还望着你,念着你,想着你!

那一双美丽的清澈的眼眸中,倒映着的,是他的影子。他如痴如醉,即使面对着死亡,也毫无惧怕之意,只是随手将手中的长剑举了起来。

砰!

文啸天手中的长剑向前一伸,两柄剑的剑尖轻轻地对在了一起!

如同被磁铁吸引住一般,那仅仅一毫米见方不到的剑尖,竟然对在了一起,好像一对恋人的四片唇儿紧紧地吻在一起!这千分之一,万分之一的概率竟是被两人这般遇到了。

时间凝结,空气凝固……喧嚣停止了,顿时向来喧闹的比试台下罕见地鸦雀无声,谁也不愿破坏这片刻的宁静与和谐!

啸天的嘴角轻轻地扬起,向上向上,笑意肆意地张扬在脸上,那是——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笑意!

这一刻,我的世界中,星星都亮了!

手腕并不运力,只是轻轻地握着手中的长剑,感受着和它相对的另一柄长剑的主人的体温……

你可知道,我是多么希望这一刻是永恒啊!

长剑似乎也成了心灵的使者,在两人之间筑起了一座桥梁,文啸天不知怎地,手上竟是半分力道也使不上了,似乎生怕弄伤了对面的女子一般。

白云却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,但见他嘴角轻轻抬起,心道:这小子又不知在想什么事,真是奇怪至极。贝齿轻摇樱唇,低声道:“文大哥,对不住了。”手上劲力一运,马上就要把文啸天的长剑震断,甚至将文啸天的手腕震断。

忽然,啸天体内“雪狐神功”爆发出来,一股寒气登时将白云向后用力推出,白云内功远不如文啸天深厚,长剑当即震断,身子向后摔去!

文啸天懵懵懂懂地不知所措,沉醉其中的他并不知道“雪狐神功”自动护体,救了他一命。此时见白云摔倒在地,洁白若雪的衣裙上染上了点点灰尘,不由得情不自禁地走上前来,轻轻地伸手要把白云拉起。

谁知白云并不领情,道:“文大哥武功高强,我万万不及。你我男女有别,还是我自己起来的好。”说着站起身来,头也不回地去了。

文啸天愣在那里,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的好,一句“白姑娘,我不是故意震断你长剑的啊”到了嘴边,可是嘴唇却是那样的沉重,怎么也张不开来。

你的眼睛瞪得那样大,你生我的气了么?

“白姑娘,我不是故意震断你长剑的啊!”他不顾一切地喊了出来。

白云却是好像什么也没有听见,眼睛根本没有向落在地上的那柄断剑看上半眼,更不用说回头和文啸天说话了。

你可以打我,骂我,可就是不要不理我啊。

啸天虽然获胜,只是拱了拱手,向观众道谢,便郁郁地走下台来。忽然想起师哥王一帆还胜败未卜,不由得关怀起来。

他哪里知道,五师哥王一帆此时正在“银狐洞”中,坐在师父岳金经面前。

“银狐洞”中轻风拂过,拂过这对师徒的脸庞,王一帆嘴唇抿了又抿,轻轻地抬起头来,望着眼前这个自己最敬重的人。

“师父,如果小师弟获胜了,我愿意把第五名让给他。”他终于说出了这句藏在心中许久的话语,如释重负。

“什么?”岳金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
“小师弟剑法在我之上,人又聪明、懂事,若是在经过这番磨练,以后一定是我派的第一流的人才啊。”王一帆说道。

“你真的要把第五名让给啸天?”岳金经心知少年人一时冲动,可不能让他一时冲动,后悔终生啊。

王一帆用力的点了点头。

“一帆,你真是我的好徒儿,不愧我一番教导。我奖励给你什么好呢?好吧,我把我年轻时所学的一路剑法传给你,再把‘火狐神功’的精义写给你看。”岳金经温言说道。

“多谢师父了。”王一帆跪倒在地,向岳金经拜了下去。

岳金经伸手将他扶起,拍拍他的肩膀道:“一帆,你长大了。走,咱们一起去看看啸天的比试去。”说着,两人一前一后一起出了“银狐洞”。

文啸天远远望见师父和五师兄携手走来,朗声道:“师父!五师哥!”岳金经见文啸天声音中并无喜悦之情,心道:难道他败给了封师弟门下的那个女弟子白云不成么?便问道:“天儿,你的比试怎么样啊?”

文啸天勉强挤出笑容,道:“我赢了。”王一帆道:“小师弟虽然年纪尚小,不过于胜败早已看得很轻了。”岳金经心道:这孩子能够“胜不骄,败不馁”,看来真是不容易,不由得心中暗暗替他高兴。谁知文啸天虽然看破了胜负,甚至看破了生死,但是对“情”之一字,却是深陷其中。

文啸天道:“五师哥,你也赢了吧。”王一帆点了点头,岳金经却道:“天儿,你可真要谢谢你这位五师哥啦。”文啸天奇道:“为什么啊?”岳金经道:“他诚心诚意把第五名让给你。”文啸天喜出望外,却不是为了获得第五而喜,而是为了有这么一位肝胆相照的至交好友而喜,他大步上前,紧紧地和王一帆搂在一起。

两颗奔腾的心此刻紧紧地相贴,吸引着他们的,是复兴狐狸派的志愿,那个狐狸派上下为之努力的目标。

王一帆解下一把剑来,双手交给文啸天,道:“这是我的随身佩剑‘思召’,你以后呆在身旁,就和我在你身旁同你并肩作战一般。”文啸天热泪盈眶,双手接过,紧紧地攥在手中。

岳金经朗声道:“本次比试的第五名已经产生了。请各位速来祝贺啊。”他声音清朗动听,很快便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。

众人心道:第五名怎么如此快便出来了,难道有什么猫腻不成,便都匆匆赶来,比试台前转瞬之间已经围得水泄不通。

岳金经道:“这次比试的第五名已经产生,他就是‘银狐洞’门下的文啸天。当然,还要感谢另一位我派的出色弟子——王一帆,他主动将第五名让给文啸天,这才是更了不起的了。”众人喝彩声连连,都赞王一帆是一个谦逊的好青年。其中更有许多“朝阳洞”弟子叫好声震天,不但是因为折服于王一帆的淡薄名利,更是为了羞辱文啸天,让他的第五名多少显得有些不光彩。

文啸天却是并不在乎,站在一旁,一双手使足劲拍动着,弄得王一帆都有些不好意思了。岳金经道:“既然前五名都已经决出,请大家都回去歇息吧。”众人便各自去了,只留下文啸天和岳金经两人。

岳金经道:“天儿,你马上就要下山了。”文啸天低声道:“天儿有点舍不得师父,不愿意离开师父。”岳金经轻抚他额头,笑道:“真是孩子话,小鹰长大了,能总是在窝里呆着么?”文啸天朗声道:“是了,我正应该闯荡江湖,扫除邪魔歪道!”他慷慨激昂,说的更是豪气冲天,好像整个世界都在围绕着自己转动一般。

岳金经笑道:“好了,这我就放心了。邪魔歪道的妖人阴险狡诈,你可要万万小心,最可怕的还不是正面的对敌,而是口蜜腹剑,你可千万不要被他们的糖衣炮弹迷惑啊。”文啸天道:“师父你放心吧,我绝不会上他们的当的。”

岳金经望着他的眼眸,那眼眸中的年少痴狂,不正是当年的自己么?那个略带着青涩的少年,依稀中俨然是自己的模样!

看着这个当年的自己,心中感慨万千,岁月可以在人的脸上留下痕迹,却不能衰老人的心灵,那颗跳动了五十多年的心儿此刻却是仍然如同三十多年前一般激动。

文啸天躬身道:“师父,天儿先去了。”岳金经道:“好吧,这几天可不要太激动了,要注意身体,练功不要太猛了。”文啸天听着师父耐心的叮咛,心中心潮起伏,说不出的感激。

激动中,一天过去了。

这是从比试开始以来他睡得最好的一晚,心中再也没有担心,只有可以下山的喜悦涌动着!刚才的失落此刻却是慢慢地散去了,只是白云那幽怨的眼神却是始终在他的眼前浮现,让他无法忘怀。

待贾一凡叫他起身时,太阳已经爬上了天空老高了,文啸天道:“大师哥的比试开始了吧。”贾一凡道:“开始了,不过现在去看还不晚,那个林士逍还没有那么不禁打。”文啸天笑道:“若是我和大师兄对敌,恐怕坚持不到这时了。”说着哈哈大笑。

简单洗漱,匆匆赶往比试场,此刻看着别人的龙争虎斗,心中却是无比的安定,再也没有昨天的不安与振奋,剩下的只有淡定了。

但见徐旭手持长剑,已经对林士逍形成了围攻之势,林士逍额头上已经涌出点点汗珠,显然是已经尽了全力。徐旭大喝一声,长剑横扫过去,林士逍剑尖反转,反手一剑攻向徐旭胸口,这招以攻为守,实在太妙,就连文啸天也不由得喝声好字,更不用说“仙霞洞”门人欢声雷动了。

徐旭却是处变不惊,连刺三剑,瞬时间重新夺回了优势,忽地使一招“苍松迎客”,这一招是狐狸牌基本招数之一,可是徐旭内力深厚,使将出来,却是雷霆万钧,威力无比,只震得林士逍手臂发麻,险些拿捏不住长剑,林士逍虎啸一声,猛地反攻数招,还得也都是攻守兼备,狠辣无比的上乘招数。若论内力,林士逍并未研习“火狐神功”,内力却是不如徐旭深厚,但是他天生聪明,与招数上的变化更胜徐旭,是以斗了许久仍然没有分出胜负。

徐旭又是一招“松柏森森”,长剑如泰山压顶一般只压下来,这一招“松柏森森”灵动与力道兼备,八方生威。林士逍急使“倒转七星步”向后退却,徐旭长剑连刺数下,使个“封”字诀,将林士逍退路全部封死。

林士逍已经落入层层包围之中,大喝一声,双臂一振,一招“仙人指路”,直点向徐旭胸口,企图用剑上剑风将徐旭逼退数步,突出重围。如此比拼内力,却是徐旭求之不得的,他将“火狐神功”劲力运在剑上,使个“黏”字诀,轻轻一黏,却将林士逍的长剑黏了过来,林士逍大惊失色,不过他毕竟非同寻常,慌乱中一招“银狐倒挂”,向徐旭下巴攻来。

这一招“银狐倒挂”却是“银狐洞”的独门绝技,徐旭如何不知,他心中早已料到林士逍必使出这一招和自己对攻,长剑一转,啪地一声,便将林士逍长剑削断。

林士逍面如死灰,道:“徐师兄武功高强,在下佩服。”

徐旭呵呵一笑道:“林师弟承让了。”说着两人一前一后,一齐走下台来。忽地一人拍他肩膀道:“徐师兄,想不到决赛又是咱们哥两个儿。”徐旭定睛一看,正是江天野,便笑道:“我又要当江师兄的手下败将了。”江天野道:“徐师哥说笑了。”

徐旭心道:这江天野好不厉害,竟然可以在我不知不觉之间,拍我肩膀一下,虽说我没有防备,不过他武功当真不在我之下,可不可小觑他了。

文啸天正欲回“银狐洞”休息,却听见一个声音说道:“文大哥,恭喜你得了第五名。”文啸天一怔,这声音此刻当真如同仙音一般,悦耳极了。原来那人正是白云,文啸天抬起头来道:“多谢白姑娘了。”白云却是打断他的话道:“文大哥,你若是没有事,我先走了。”文啸天正欲说什么,却又不知从何说起,但见她并不记恨自己断剑之事,心中稍安。

心中却是又乱作一团,不知想说什么,但却有什么东西撞击着自己的胸膛,不说出来便是不舒服极了。

忽听远处一个人笑道:“杨翘尻,你又翘屁股了。”那声音中带着几分得意,正是林士逍。另一人怒道:“姓林的,你竟敢如此辱我,当真不把我‘朝阳洞’放在眼里了?”正是杨昱东。

林士逍却是淡淡地道:“大家看看,谁又翘屁股了?”杨昱东怒道:“姓林的,我今天非和你拼个死活不可。”他愤怒至极,早已不想什么后果,长剑直刺,刺向林士逍胸口。

其实他原来武功便是不如林士逍,此时内力受损,更加和林士逍差的甚远,林士逍见他来势汹汹,使一招“退马势”,扎稳马步,顺势轻轻一拨,将杨昱东长剑拨在一旁。杨昱东出招之时愤怒之极,所以出招狠辣有余,稳重不足。登时被他这“四两拨千斤”之术拨倒在地,一个“狗吃屎”摔倒在地上,牙齿也磕掉了两颗。

“林士逍,你怎么这般欺侮人?”杨昱东听到有人帮助自己,心中不由得一震,不过抬头一看,正是曾经和自己比试过的文啸天,心道:这小子肯定是又要嘲笑我一番了。虎落平阳被犬欺,看来我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了。

“姓文的,不干你的事,我劝你还是别插手为妙。”林士逍笑着说。文啸天道:“你身为狐狸门下,怎地如此做为,那和小流氓又有什么区别?”他说话之时正气凛凛,自有一股威风,便是一个不会武功之人,也是威风凛凛,令人不敢欺侮。

林士逍面色一沉,喝道:“那我就不客气了。”说着长剑直指,攻向文啸天,文啸天急忙拔剑迎敌,林士逍喝道:“小心暗器!”文啸天急忙纵起身来,可是却哪里有暗器?林士逍顺势双臂一振,将文啸天抓在空中。

文啸天叫道:“你骗人!你骗人!”他心中此时当真是愤怒之极,心想:狐狸门下竟然有如此不知羞耻之人,但是不愿恶语相伤,只是一个劲儿的叫着“你骗人”三字。

林士逍笑道:“你若是叫我三声爷爷,我便放了你。”文啸天怒道:“你为什么不叫我三声爷爷?”林士逍道:“小畜生,还嘴硬!”说着就要狠狠地给文啸天一个耳光。

忽地一人在背后大喝一声,正是杨昱东,他虽然嫉恨文啸天,但是见他不顾自己,为自己出头,心中感激,眼见他即将在林士逍手中受辱,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。

文啸天苦笑道:“杨兄,你快走,你不是他的对手的。”杨昱东心道:你舍命救我,我岂有自行逃走之理?想到这里,长剑攻势连连,一招接着一招,让林士逍的手怎么也打不到文啸天脸上。

林士逍笑道:“姓杨的,你再不放下剑,我就要把这小子头冲下地磕下去了,看看他的头硬,还是这地硬!”杨昱东心中一惊,剑上招数自然慢了,林士逍袖子一拂,将他拂开数尺,顺势一招“夜叉探海”,直点中了他膻中气海。杨昱东顿时胸口如同刀扎一般疼痛,当即倒了下去,显然是又受了更重的内伤。

林士逍喝道:“姓文的,你叫不叫?”文啸天笑着道:“你先叫我爷爷再说!”林士逍手掌一轮,眼看就要打在文啸天脸上。

忽地一人喝道:“看,你背后是什么?”林士逍只道是杨昱东,心道:这人当真不要命了?一掌凌空击去,却是只使了三成力。

但哪里知道那人内功深厚得出奇,隔着一丈有余,一掌凌空击来,竟然仍然劲道十足,林士逍摁住文啸天的手登时拿捏不住,文啸天得了片刻自由,见林士逍的手指就在自己口旁,顺势向他手指咬去。林士逍急忙抽回手指,那人顺势袍袖一拂,当真是潇洒之极,林士逍面如死灰,站在那里,一动不动,原来他“膻中穴”已经被那人拂中。那人手上劲力并不深入他膻中气海,显然是给他留有余地,并不赶尽杀绝。

文啸天看那人时,原来那人正是江天野。江天野笑道:“林师兄先慢慢休息一会儿,小弟先去了。”说着拉着文啸天的手,一起走出了树林。

文啸天回头道:“杨师兄还没有……”江天野道:“我自然知道。”说着在二丈左右的地方凌空一指点去,先解开了杨昱东的穴道,之后又把林士逍的穴道解开。

“林师兄,请吧。”江天野笑着说道。林士逍哼了一声,转身自己走了。文啸天问道:“这人如此恶毒,为何还要放了他?”江天野道:“做人不必做得太绝,还是留有余地的好。”

“天野,你没事吧。”一个少女俏生生地走了出来,明丽的显得世间万物都褪色不少,正是白云。

文啸天心中一酸:她根本就不关心我,只想着他的江师哥。只听江天野道:“我没事。文师弟,你没事吧。”文啸天讪讪地道:“我没事,你放心吧。”白云道:“文大哥,你以后还是要好好练练本事,若是练得像天野一般,就没有人敢来欺侮你了。”文啸天心中又是一酸,眼泪几乎就要掉了出来。

江天野道:“文师弟,我和白云先去了。”文啸天望着他们两人如同神仙眷侣一般的背影,久久地无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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