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界上的美丽 10 第10章 挫败感

第十章挫折

一夜过去,太阳初升,照亮天地万物,轻轻地将温暖的阳光洒向每一个人的心田。

文啸天坐起身来,经历了三场恶战,他的心理却已是成熟,不再是当初第一场比试时那个青涩少年了。殊不知,这几天,他的内心竟然经历了多么大的蜕变!

破空火凤,浴血重生!

在烈火中倒下的是凡人,烈火中渐渐清晰的是人中龙凤!

用过早餐,便一个人向比试场走去,并无任何同门师兄来观看他的比试,因为他知道,他们都去看大师兄徐旭的比试了。难道是命中注定,他一个人要在漫漫人生路上,孤独地前行?

一个人默默地向人头攒动处行去……

随着文啸天的脚步,一声又一声的嘘声刺耳地破空而响,“朝阳洞”弟子已经准备了一百多只哨子,只等文啸天的到来!

哨声刺破天空,文啸天心中竟然暗暗觉得好笑,却怎么也笑不出来,见杨昱东已经站在台上,便拱手为礼道:“杨师兄请了。”杨昱东嘿嘿一笑道:“文师弟手下留情啊,别用小虫子咬我便是。”文啸天用力挤出一点微笑道:“杨师兄说笑了。”杨昱东脸色一凛,拔出剑来,喝道:“姓文的,这柄剑你认得么?”文啸天定了定神,仔细地看了看道:“这是‘启龙剑’啊。”杨昱东森然道:“好,你既然认得,我便用这柄剑为刘北川师弟报仇!”台下“朝阳洞”弟子大噪:“报仇雪恨!报仇雪恨!”声浪一波又一波地向着那个略显瘦弱的少年压来,声波翻卷着,将这个少年吹卷其中……

文啸天低下头来,向台下看去,只见满是充满敌意的目光和愤怒的眼瞳,为什么总是要一个人面对所有敌人呢?为什么一个朋友也没有呢?他深深地呼吸,拔出了长剑,然后,握紧了它!

杨昱东见文啸天低头不语,便喝道:“接招吧!”随即一招“定阳针”稳住阵脚,脸上已经微微泛红。

文啸天心道:这杨昱东果然了得,竟然可以获传“火狐神功”,从脸色上来看,他在“火狐神功”上的修为在我之上,但是比起江天野师哥和徐旭师哥还是差了一截。杨昱东这招“定阳针”虽然平淡无奇,不过却是包含着十余年的苦功,非同小可。

文啸天不敢怠慢,长剑出鞘,一招“银狐倒挂”,向上反挑,杨昱东并不取巧,又是一招“赤狐越岭”向下压来,长剑上内力奔涌而至,压的文啸天的长剑抬不起来。

文啸天心道:我内力不如这人,不可硬拼!便剑走偏锋,不与他硬拼功力。杨昱东虽然武功在文啸天之上,不过为了为刘北川报仇,他招数上却是沉稳了许多,生怕自己输给了文啸天,无法为本脉一雪前耻。

“朝阳洞”洞主方震弦也来到场边观看,但见杨昱东虽然占了优势不过却无法取胜,和刘北川当时的局面一模一样,面色不由得一沉。

文啸天剑走轻灵,细细观察杨昱东出剑方向,每一招都正好刺在他剑光间隙之中,他一面观察,一面故作狼狈样子。文啸天心道:你们既然瞧不起我,我便索性做个狼狈样子给你们看好了。

心念已定,左一滚,右一摔,弄得满脸是土,土和泥混合着,粘在他的脸上,好不难受。台下众人却是欢呼声阵阵,其中还夹杂着调笑的声音,文啸天心中却是觉得好笑,好像他们笑的越厉害,自己越开心。

其实他这连滚带爬之中蕴含的却是极高深的武功,原来岳金经生性不羁,竟然创出了一套戏耍对手的武功,又将这套武功传给了文啸天。这套武功招式虽然狼狈,但是却能出奇制胜,在敌人愣神之际,一招制敌。文啸天之前并不知道这套武功有如此妙用,今日施展开来,只觉得得心应手之极,对师父当真是佩服极了。

但此时文啸天武功远不如杨昱东,但是他天生倔强至极,心道:死便死,又有什么?竟然不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,只是想尽情戏耍对手,见杨昱东长剑带着雷鸣般的劲风而来,便是轻轻一摔,从杨昱东剑旁滚过。

杨昱东武功不低,但是他性子谨慎,又兼为雪本脉耻辱,更是背上了想赢怕输的包袱,每一招都想做到尽善尽美,不留一点破绽,可是以他功力,却怎能做得到?一阵剑光狂闪,已经将满地乱爬的文啸天罩在其中,但却怎么也刺不到他一点。

文啸天玩的厌了,便闭上眼睛,听着他剑风呼啸,辗转腾挪,更是潇洒到了极点。杨昱东脸颊上已经留下滴滴汗珠,心道:对付这么一个家伙,竟然这么多招还没有取胜,岂不是让人看低了我“朝阳洞”武功?想到这里,剑势去的更猛。

文啸天听到他剑上风声越来越大,更是欢喜,心道:这杨昱东不动脑子,这般使剑,正中我下怀。杨昱东只要稍稍思考,便可知道文啸天是从他剑上风声听出他出招方向,可是他此时却是气的头晕目眩,脑子竟然也不好使了。

文啸天忽然喝道:“坏小子,打你屁股!”说着,从怀中摸出一个铜钱,向杨昱东打去。杨昱东奋力躲闪,但不知怎地,竟然没有躲闪得开,屁股砰地一声便被铜钱击中。

原来文啸天心道:我一味躲闪,怎能取胜?便心中盘算,忽然发现杨昱东每回使到“雪狐扫尾”这招时,屁股肯定微微翘起,这才想出了这般妙计,待他使到“雪狐扫尾”这一招时,一击命中。

杨昱东练功甚勤,即使是烈日炎炎的夏天也苦练不辍。那日他独自练剑,正使到“雪狐扫尾”这一招时,一只蚊子狠狠地咬了他屁股一下,他便翘起屁股止痒,想不到从此养成了一个坏习惯,每每使到这一招时,即使不痒,也要翘起屁股,所以被文啸天躺在地上,发现了破绽。

文啸天笑道:“我看你还是改个名字叫做‘杨翘尻’吧!”众人虽然厌恶文啸天,但是此刻听到好笑处,仍然禁不住哈哈大笑,只羞得杨昱东的脸庞涨得通红,喝道:“姓文的,你屡次辱我,意欲何为?”

文啸天笑道:“呵呵,是我辱你,还是你自取其辱?好好地使剑,为何要翘屁股啊?”杨昱东气的七窍生烟,竟然又是一招“雪狐扫尾”向文啸天击去,屁股却是高高地翘起。平时他翘屁股的动作并不明显,只是现在动了怒气,剑上使了十成力,翘屁股的动作也不由得更加大了。

众人见他如此滑稽,不由得又是哈哈大笑。杨昱东长剑直刺,心道:不管你如何花招,我便凭着内力深厚,挺剑直刺便是了。下定了决心,招招带风,直直地向文啸天胸口刺去,却是不管文啸天攻向自己右臂的剑招,完全已经不是在比武,而是拼命了。文啸天心中本已经想好了一招反削他右臂的妙招,但是见他如此拼命,恐怕便是右臂被自己削了下来,也要斩断自己的手指一般,不由得先害怕了,急忙向后退去。杨昱东喝道:“姓文的小子,有本事便不要跑。四处逃窜,算什么英雄好汉!”

文啸天哈哈大笑道:“英雄好汉,难道就会翘屁股吗?”说着手指一点,竟是指向了杨昱东半翘起的大屁股,台下竟然有人大声叫起好来,文啸天向那边望去,正是“凌云洞”和“仙霞洞”门下。原来“朝阳洞”门人仗着方震弦“灵隐七友”首座的地位,横行霸道惯了,是以“凌云”、“仙霞”二洞向来与“朝阳洞”不合,如今见杨昱东出丑,竟然喝起倒彩来。

杨昱东心道:墙头草!到时候我非好好整整他们不可,“朝阳洞”的威风,可不能在我身上堕了,剑上劲风更胜,竟然将狐狸派剑法中的精要之处都发挥出来。

“朝阳洞”洞主方震弦见首徒被人如此羞辱,不由得大声喝道:“文啸天,你要怎地?”他中气十足,登时声震全场,将所有声音都压了下去,文啸天心道:方师叔内力果然了得,这份修为,恐怕比之师父也差不了多少了。想到这里,淡淡一笑道:“方师叔,弟子只想好好比试,只是有些疯狗总是胡说八道而已。”方震弦心道:好小子,竟然反而怪我弟子了,这般狡猾!你将来若是做了狐狸派掌门,恐怕这狐狸派非得败在你的手里不成。想到这里,暗暗下定决心:无论如何,也要劝阻掌门师兄,不能让文啸天继任掌门。

文啸天被他这么一说,原本戏谑的心态反而放端正了些,心道:这姓杨的剑法现在已经狠辣有余,稳健不足,我此时何不趁势反攻?他凝心观瞧杨昱东剑法破绽所在,岳金经为文啸天讲解狐狸剑法自然比方震弦讲解的详细多了,是以文啸天对剑法上的理解在杨昱东之上,不过功力尚浅,所以往往心中想到了,但是手中长剑却是刺不到罢了。

文啸天忽然大喝一声,挺剑向杨昱东剑光深处直刺,杨昱东心道:这小子好不厉害,竟然将自己的破绽瞧了出来,原来杨昱东剑法的破绽正藏在剑芒最正中,文啸天虽然眼光锐利,但是功力毕竟比杨昱东浅了许多,杨昱东剑光一闪,便将文啸天震出一丈有余,文啸天急忙使出“倒转七星步”,向后退却,但是杨昱东剑光上的劲力实在太强,文啸天竟然被推倒在地,头皮蹭破,鲜血直流。

不过他生性倔强,岂能轻易认输?勉强站起身来,以剑撑地,扎个马步,站住了身子。杨昱东占了上风,吼声连连,一剑快似一剑,已经将他笼罩在剑芒之中,文啸天只见杨昱东的身形好似化作了数千数万个分身,向自己包围了过来,提起剑招架,杨昱东“启龙剑”横削下来,两剑剑尖相碰!

文啸天内力本就远逊,此时坐在地上,无从借力,更是吃了大亏,杨昱东剑尖上涌来的内力愈来愈强,直灼的文啸天好不难受,要不是修炼过“火狐神功”,几乎就要被烧焦了。文啸天不由得叹道:我命休矣,正欲闭目待死,忽然体内“雪狐神功”被激发出来,自行护体,杨昱东本来已经志得意满,此时忽然一股寒气涌来,急忙运力抵挡,好在文啸天修炼“雪狐神功”时日不长,功力不深,杨昱东的手才没有被当场冻成冰棍。

杨昱东只觉得如坠冰窖,喝道:“什么邪功?”文啸天哈哈大笑道:“这是我师父传我的独门秘籍,怎么是邪功了?”杨昱东已经说不出话来,文啸天笑道:“你说,你是不是输了?”杨昱东被他寒气逼得嘴唇无法抬起,只是一味的摇头。

文啸天心道:我且耍一耍他。便道:“你摇头,便是认输了。”杨昱东忙停住摇头,文啸天叫道:“不摇头就是举白旗。”杨昱东又连连摇头,只把一个脑袋,摇得如波浪鼓一般。观众中已经有许多人哈哈大笑了,杨昱东却是更加恼怒,心道:我同你拼了!他决心已定,剑尖一退,连刺三剑,剑剑都指向文啸天要害,他知道自己体内许多筋脉均已经被侵入“雪狐神功”的寒气,如果不及时驱除,恐怕不止是内功受损,更有可能一身修为都付诸东流。是以剑上已经使了十成力。

当时文啸天用“雪狐神功”和林士逍对掌,便是这般道理。林士逍经验远在杨昱东之上,知道不能和文啸天硬拼,否则有寒气入体,功力大减之险,所以宁可暂时委曲求全,也绝不敢和文啸天硬拼。其实文啸天的“雪狐神功”功力极浅,“雪狐神功”共有一十七层,文啸天仅仅练到了第二层,若是一上来便用“雪狐神功”与对方对攻,恐怕很难占到什么上风,甚至有可能被寒气反噬,反而有损自己之险。可是他先使“火狐神功”让对方全力和自己比拼阳刚之气,此时再运“雪狐神功”,威力便大大地增大了。只是文啸天功力太浅,还无法将“雪狐神功”使得挥洒自如,只是在山穷水尽之时,“雪狐神功”才会自动护体而已。

众人但见杨昱东脸色已经涨红到了极点,如同一条红毛狐狸,但却血色过于红艳,好像鲜血就要挤破脸皮,涌了出来一般。文啸天却是严防死守,辗转腾挪,就是不与杨昱东正面交手。“朝阳洞”门人均想:这个姓文的小子,竟然如此奸猾!其实若以真实武功论,文啸天比杨师兄相差甚远,但是这般取巧的打法,竟是胜面反而大过了杨昱东。

“杨翘尻!你又翘屁股了。”杨昱东心神一震,长剑险些拿捏不住,喝道:“小畜生,闭嘴!”此时寒气已经上升,一口鲜血喷了出来。文啸天笑道:“小畜生骂谁?”杨昱东已经头晕目眩,眼前已有无数个人影在晃动,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,听文啸天这么说,当即大声道:“小畜生骂你!”文啸天见他上当,哈哈大笑道:“好好好!小畜生骂我!小畜生骂我!”杨昱东又受如此之辱,再也忍受不住,昏倒过去。

“朝阳洞”门人顿时一阵骚动,竟然没有想到大师兄杨昱东如此威名赫赫,竟然败在了文啸天这么一个无名小辈之手,不由得一时间手忙脚乱起来。杨昱东气若游丝,低声道:“快叫师父……师父……”

方震弦见爱徒受伤,不由得心疼万分,急忙奔上前来,轻轻地搭了搭他脉搏,忽然惊道:“奇怪,你体内怎么会有如此盛的阴气?好像是魔剑派的阴毒内功。”便道:“昱东,你先忍住疼痛,千万要制住阴气上升,我去找蒋师叔给你治伤。”

石室中,蒋回春看着昏倒的杨昱东,向着焦急的方震弦摇了摇头,道:“昱东师侄受的伤实在太怪,似乎是魔剑派的邪功。”忽然只听一人道:“是不是‘大魔界’内力?”两人向门外一看,正是狐狸派掌门,“十绝隐士”岳金经。

蒋回春和方震弦面面相觑,他两人都不敢说出的事实,被师兄说了出来。岳金经手不碰到杨昱东身体,竟然发现了他的伤势的原因,看来武功真是深不可测,不可丈量了。蒋回春道:“正是,只是这人内功并不精纯,似乎又有什么其他古怪内功。”岳金经伸过手来,搭住杨昱东脉搏,道:“这人的内力并不是全靠修为练成的,他为了提高内力,服了砒霜以增强内力。”蒋回春不由得暗暗赞叹:师兄真是神机妙算,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。

岳金经道:“天儿怎么能有如此内力?‘大魔界’是魔剑派不传之秘,他从哪里学来?”方震弦怒道:“鬼知道他上山之前和什么人学过内功。岳师兄,师父的大仇,难道你忘了么?”岳金经身子不由得一震,忙道:“师父的血海深仇,这么多年来,我从没有忘过。”方震弦道:“那这个文啸天既然身怀‘大魔界’邪功,还不快快将他除了?”岳金经道:“他怎能有如此内功,能把砒霜逼出体外。这事甚是稀奇古怪,让我仔细想想。”说着背着双手,在石室中踱步。

方震弦见爱徒一身精湛内功几乎就要废了,早已顾不得许多了,向着岳金经大声道:“师兄,你还要护着这个小子么?”岳金经森然道:“我既然受刘公道大侠之托,自然要护他到底!”方震弦袖子一拂,将桌上茶几摔得粉碎,怒道:“你护着他吧,迟早狐狸派要毁在你手上!”说着转身而去。

岳金经脸色竟然毫无变化,细细思考,忽然道:“蒋师弟,你知道天儿上山之前被谁打了一掌么?”蒋回春道:“黄玉梅。”岳金经道:“是了,这寒气便是黄玉梅的掌力在天儿体内的遗留。”蒋回春此时方才恍然大悟,抚掌道:“掌门师兄说得对,就是黄玉梅。”说着跑出门去,大声道:“方师兄,我知道了,你冤枉天儿了。”方震弦虽然生气,但是毕竟关心爱徒,并未离开太远,听到蒋回春的叫喊,便走了回来。

蒋回春便将岳金经的推想说了,方震弦向岳金经躬身一礼道:“掌门师兄,方某性急,错怪你了。”岳金经伸手扶起道:“方师弟不必多礼。”蒋回春道:“只是一件事我不明白,文师侄既然已经修炼‘火狐神功’秘籍,体内寒气应该驱除殆尽了,不知为何仍然如此强盛,驱逐不去?”岳金经沉吟道:“这事我也想不清楚,黄玉梅掌力虽强,但是也没有强到这种程度啊。”其实文啸天修炼“雪狐神功”已然将黄玉梅的掌力遗存化作自己本身内力,体内自然是阴气越来越盛了。

岳金经道:“方师兄,你心情太过激动,先去休息吧。昱东这孩子交给我了,我一定把他治好。”方震弦见岳金经答应,知道他言出必践,便道:“有劳师兄了。”说着和蒋回春一起走出。

石室中,岳金经运气内功,将杨昱东体内寒气一一逼出,杨昱东体内寒气甚盛,不一会儿岳金经的头上便涌起汗珠,他内功精深,汗珠既不成片,也不成柱,而是一滴一滴地化作一个狐狸头图形,显然是已经将“火狐神功”修炼到了极高境界。他内力深厚,忙活了一天,已经基本将杨昱东体内寒气逼出,不过杨昱东经此大变,内功已经退步明显,不但终身不能再练“火狐神功”,而且内力也已经不如方震弦门下一些其他弟子了。

再说文啸天得胜之后,心中欢喜,便同方一华等人一齐去其他各处观战。却见徐旭正向自己迎面走来,见他满面春风,便上前道:“大师兄,你得胜了吧。”

徐旭却看见文啸天满脸泥巴,不由得暗暗心疼,他始终把这个小师弟当做自己最好的朋友,对他爱护非常,上前拉住他手道:“小师弟,你没事罢?”文啸天还没说话,方一华却是抢先道:“今日小师弟大展神威,竟然将‘朝阳洞’的杨昱东师哥打败了。”徐旭却是一惊,道:“你没骗我吧,小师弟,你自己跟我说。”他知道小师弟为人诚实,从不向自己说谎。

方一华却是又道:“这还有假,是不是,小师弟?”文啸天颇为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,方一华便唾沫横飞地将文啸天获胜地经过讲了讲,讲到文啸天骂杨昱东“杨翘尻”时,更加是眉飞色舞,添油加醋地大吹了一番。

文啸天见方一华讲完,才道:“方师哥,你光讲了这么一大堆,还没有问大师哥怎么样呢?”徐旭见他目光中满是关切之情,明白他意思,便道:“我和白姑娘比试,自然赢了。不过白姑娘最近剑法大进,真是三日不见,当刮目相看啊。”方一华道:“当真如此?”徐旭道:“江天野真是厉害,一定是他指点白云,白云才这般厉害。想来他现在武功已经在我之上了。”文啸天听到这里,不由得胸口一酸。正在此时,有一个人捂住了文啸天双眼,道:“猜猜我是谁?”文啸天知道只有王一帆最爱这般戏弄别人,便道:“一帆师哥,你也胜了是吧?”王一帆笑道:“相比两位,我胜得可是费劲了,打了这么半天。”徐旭拍拍他肩膀道:“不管如何,胜了便是为我‘银狐洞’争光添彩了。”文啸天拍手道:“太好了,我‘银狐洞’这次有三个人进了八强啦!”方一华点了点头,道:“是呀,师父一定高兴得不得了,我们这些被淘汰的也就不用挨骂了。”四人都是纵声大笑,只把所有烦恼都忘却了。

却见贾一凡跑了过来,笑道:“三位都晋级了吧,恭喜恭喜。”文啸天知道他消息最为灵通,便道:“贾师哥,其他人都比得如何了?”贾一凡道:“林士逍胜了盖万章,齐逸凡胜了吕铮,江天野胜了云哲,常雨辰胜了彭勃,娄天宇胜了欧阳雨辰。”王一帆道:“下一轮便是由我对阵大师哥,小师弟对林士逍,齐逸凡对江天野,常雨辰对娄天宇了。”文啸天等人都知道他记忆力最好,但见今天他入耳不忘,都不由得暗暗赞叹。

这一晚,“银狐洞”张灯结彩,大肆庆祝,文啸天也是喝的大醉,便早早地睡下了。

第二天,也无任何比试可以观看,所有仍然没有被淘汰的狐狸派弟子都加倍用力练功,因为只要赢得了这一战,就可以一跃成为这次“五人行”的一员了,否则的话,还要进行残酷的四进一淘汰赛,争夺第五名,获得一个“五人行”的名额。

文啸天早早起床,经过这几天的比试的变故之后,文啸天的轻浮已经收起了大半,见两位师兄——徐旭和王一帆都在专心致志地练剑,不由得起了竞争之心,心道:看看我的剑法练得怎么样了?不如和两位师兄比试比试。不过徐旭武功实在太高,远远胜过自己,还是和王一帆切磋切磋比较现实。

“王师兄,来比试比试剑法吧。”文啸天笑着向王一帆挑战。

王一帆虽然性子沉稳,不过毕竟也是少年人心性,心底跃跃欲试的心情实在按捺不住,便道:“好啊,不过我们只比剑法,不拼生死。”他为人仁善,害怕伤了小师弟。

“那也好,咱们剑上都不使内劲,请大师哥做评判。”说着向徐旭做个鬼脸。徐旭却是板起脸道:“贿赂裁判,打屁股!”说着露出一脸坏笑,向文啸天屁股上打来。他出招实在太为飘忽,文啸天哪里躲避得了?当即屁股上挨了徐旭一掌,不过徐旭掌上没使内劲,虽然生生辣疼,但却并无大碍。

文啸天笑道:“好你个大师哥,竟然偷袭!”说着也伸手向徐旭屁股上打去。徐旭正欲闪身避开,但心念一动,并不用轻功躲避,而是结结实实地挨了文啸天一记。他内力深厚,竟然既不将文啸天的内力反弹出来,自己又不受伤,看来已臻化境,除了师父和几位师叔,恐怕狐狸派中就少有对手了。

王一帆拱了拱手道:“小师弟请。”文啸天道:“有僭了。”说着双臂一振,剑拔出鞘,向王一帆刺去。他出剑如风,牢牢占据了先手的优势,将王一帆逼得无法还手。

王一帆内力固然远胜文啸天,不过要是只比剑法,却没有必胜的把握,凝神全力应战,剑上寒光凛凛。

他见文啸天剑法越是越快,心道:我须得以快制快,想到这里,剑光霍霍,已经和文啸天对攻起来。文啸天见他剑法越使越快,脑海中忽然回想起了自己在“白虎堂”中和卡卡嬉戏时的场景,心道:你剑法再快,能快得过卡卡去?我只需预料到你出剑方向,抢先出招便是了。

他和王一帆师出同门,预料到他出剑方向并非难事,若是可以预料到一套自己陌生的剑法的出剑方向,却是天下第一流的功夫,文啸天小小年纪,怎能做到?只是他和王一帆都是狐狸门下,明白了这个道理,却是占据了极大的优势。

比武之时,取胜无非两种途径,一种是内力胜过对方,以千钧之力压的对方喘不过气来;另一种是招式胜过对方,以快打慢。文啸天此时却是招式更快,王一帆转瞬之间已经处处受制,不过他毕竟聪明非凡,心道:你故意抢在我出剑前出剑,难道我王一帆是蠢牛木马任你摆布不成?

他却是假意向文啸天右手劈去,却是转手向文啸天左手剁来。文啸天见他攻击自己右手,早已把长剑放在他剑势必经之处,但对方忽然改变方向,心中却是一惊,不过他聪明过人,悟性更高一筹,片刻之间已经领会到了其中变化,转过身来,索性将错就错,顺势攻向王一帆右手,王一帆见他并不格挡,却是以攻为守,急忙长剑回撤,文啸天早已算好他回剑方向,剑刃向下一顿,当即将王一帆的长剑斩断。

王一帆弃剑于地道:“小师弟天资聪颖,剑法更高,师兄我自愧不如。”文啸天急忙拱手道:“王师兄承让了,其实若是真的动手,运气内力来,我哪里是王师兄的对手?恐怕几招就败了。”王一帆道:“小师弟过谦了。”他虽然聪明,但不骄傲,对文啸天的剑法从心底十分拜服,便诚心诚意地和文啸天复起盘来,慢慢研究每一招的剑法,一天下来,两人的剑法都有了不小的进步。

徐旭一直静静观看,见两人并不在乎胜利,而是全心研究剑法,就连取胜的文啸天脸上也毫无兴奋之色,而是认真地思考着剑招。他心中也不由得暗暗高兴,心道:胜败不萦于心,小师弟这个年纪竟然可以达到这种境界,真是不容易。想起当年的自己,竟然暗暗惭愧。

这一天,便在刀光剑影中度过。

公鸡揪鸣,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。文啸天腰佩长剑,昂首来到比试场地,看着泛着鱼肚白的天空下熙熙攘攘的人群,心道:现在只剩下八强了,场场都是硬碰硬的对决了,所以有这么多的人来围观。想起林士逍精深的内功,不由得打了个寒战,心想:他如此武功,我哪里是他对手?但转念一想:他是人,我也是人。无论如何,我也要使出自己全身的本事,便是打不过,也不丢人。

“文师弟,早安啊。”林士逍淡淡一笑,一身白袍,出现在文啸天的眼前。

“林师兄,手下留情啊。”文啸天笑道。

林士逍心道:这人如此胆小,想必是上次和我对掌之后害怕了,不过这人内力虽然不强,不过却古怪得很。便是“朝阳洞”的杨师兄也败在他的手里,我可万万不可轻敌了。不过他天性骄傲,只是淡淡地答道:“刀剑无情,若是伤了文师弟,还请勿怪。”

文啸天并不答话,轻轻拔出长剑,剑花一挽,朗声道:“林师兄,动手吧。”

林士逍年纪较文啸天为长,并不愿意先动手,也轻轻拔剑出鞘,傲然而立。文啸天一声清啸,长剑划出一道寒光,向林士逍刺去。林士逍长剑轻挑,他这一挑之中,实际上蕴含着八股后劲,虽然看似平常,但是却不容小视。

文啸天只觉得他剑上内劲连绵不断地袭来,不由得身子一震,急使“倒转七星步”向后退却,林士逍长剑却是步步紧逼,连刺三剑,文啸天身子伏底攒高,才勉强躲过这三招极为凌厉的攻势。只觉得头上头发已经被林士逍削掉不少,心道:这人剑风便可以削去我头发,若是被他长剑拂中,那还了得?不由得暗暗加紧防守。

林士逍剑招越来越狠辣,股股杀气透过剑芒,已经侵袭到了每一个人身上,“仙霞洞”弟子此时却是大声喝彩。“银狐洞”弟子却是都去观看徐旭和王一帆的比试去了,竟然没有一个人来为文啸天助威。啸天又一次孤军奋战,只不过这一次他已经被敌人重重包围,看不到一丝一毫晋级的希望!

林士逍的长剑运转如风,恰似一道铁门,死死地封住了啸天晋级的唯一道路。前方就是天堂,可是啸天就是跨不过那道横亘在天地之间的鸿沟!

林士逍忽然长啸一声,长剑嗖地刺去,文啸天无以拆解,眼看左臂就要被削断,但是他体内“雪狐神功”此时自动护体,身体禁不住便向前扑去,用一招极古怪的身法从林士逍身旁滚过,躲过了林士逍这势在必得的一击!

林士逍淡淡地道:“文师弟这一招是‘文家剑法’中的恶狗吃屎这一招么?‘文家剑法’我一直都是十分佩服的,今天见文师弟使出来,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!”

众人不由得哈哈大笑,齐声道:“恶狗吃屎!恶狗吃屎!”更有人叫喊道:“文翘尻!文翘尻!”正是“朝阳洞”门人,如此叫喊显然是为给杨昱东报仇。

文啸天牙关一咬,不顾一切地扑向林士逍,连续刺出五剑,这五招都是狐狸派剑法中的精妙剑招,招招连环,林士逍却是不知所措,袖子登时被削掉一块。

不过他久经战阵,处变不惊,并不惊慌,心神微微一定,看准文啸天剑法中的破绽,一招“雪狐扫尾”击出,这正是杨昱东经常要翘屁股的一招,此时林士逍使出,不但屁股半分不动,而且潇洒至极,攻势凌厉,比之杨昱东,威力何止大了一倍?台下立时响起一片叫好声,声震四野,只震得比试的擂台竟也微微颤动。

文啸天却是回了一招“松柏隐隐”,攻向林士逍右肋,他这一招剑气若有若无,显然已经到了很高的境界。林士逍心道:这小子竟然知道柔能克刚的道理了,看来修为不浅,便长啸一声,一招“银狐倒挂”,反手使出。

这招“银狐倒挂”原是“银狐洞”的绝技,此时林士逍使出,显然是有羞辱文啸天之意,他这一招中“快、准、狠、雅”四字诀一应俱全,台下喝彩声如雷鸣一般。

文啸天一剑横削,长剑向林士逍长剑荡去,不过林士逍内功精深,这一招的劲力竟然古怪之极,两剑相交之时,忽然从林士逍长剑上传来一股古怪劲力,硬生生地将文啸天长剑扭断。文啸天吃了一惊,手中的剑柄掉在地上。

砰!

这一瞬,那个带着痴狂与激情的梦想破灭了……

涌动着热血的心儿被泼了一盆冷冰冰的冷水,登时收缩了下去,紧紧地纠结在一起,伴随着的是一阵深入心灵深处的疼痛。

“文师弟,承让了。”林士逍的话语中带着一股获胜后的得意神气,扑面而来。

“多谢林师兄手下留情。”文啸天竭力克制着自己的心绪,不把伤心表现出来。

望着林士逍走下比试台,他怔住了。

“仙霞洞”弟子欢呼的声音,刺激着他敏感的耳膜,像一把把尖刀,深深地剜在心上!

茫然地走下比试台,不分东西南北地随意胡乱走着。忽然,一个人的手掌拍在了他的肩上。

那手掌厚重,结实……

他知道,那是师父。

“师父。”

“天儿,输了一次不要紧,还有后面的比试呢!”岳金经鼓励的话语,再一次回荡在耳际。

啸天点了点头,岳金经轻轻地拍着他的头。此刻,他的眼神中只有温柔,闪动着的是长辈对小辈的爱抚!

你失败时,又没有人这般轻声的鼓励,向春雨轻轻地滋润着你受伤的心田,似春风一般抚平你心中的裂痕?

“小师弟。”徐旭也笑着走了过来。

“大师兄,你一定赢了吧?”文啸天问道。

徐旭颇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王一帆也走了过来,道:“是呀,大师哥剑法厉害得很。”徐旭鼓励道:“之后还有争夺第五名的比试呢,你们若是能得了第五名,照样可以和我们一起下山。”

文啸天道:“我一定努力。”

“你要是得了第五名,我请你吃饭。”徐旭笑着说。

“大师兄,王师弟,小师弟,娄天宇和常雨辰已经打了一上午了,还没有分出胜负,咱们去看看吧。”却是四师兄贾一凡。

“好。”文啸天口上答应,心中却想在那里看到那个如同仙子一般的白衣身影。

三人便跟着贾一凡,向远方走去。

文啸天的眼睛却并未盯着人群的中央的比试,而是焦急地寻找着那一袭白衣的女子。

“徐师哥,你也来了。”刘诗雨见徐旭来到,便笑盈盈地迎了上去。徐旭对文啸天道:“小师弟,四师弟,五师弟,我先去了。”贾一凡向他做鬼脸,心中却道:好你个大师兄,不理我们了,自顾自地和美人说话去了!

“刘姑娘。”文啸天望着刘诗雨,嘴唇费力地动了动,终于说了出来。

“你知道白云姑娘在哪里么?”他一字一字地说道,平时他一向能说会道,此刻却是变得结结巴巴,一句话也说不清楚。

刘诗雨急着和徐旭叙话,向东边人群中一指,道:“就在那边,和江天野师兄说话。”

就在那边,和江天野师兄说话!

如同雷鸣,轰响在他耳际!

猛地从脑子的短暂短路中回过神来,向着那个方向走去。

贾一凡对王一帆道:“这两个也真是的,这般重色轻友……”王一帆急忙捂住他嘴道:“小声点,大师兄还没走远……”

文啸天向那边望去,但见白云同江天野言笑晏晏,心中却又是一酸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走上前去,道:“白姑娘。”无数个夜晚相思的苦楚,只化作这一声轻轻地呼唤。

“文师弟,你来啦。”江天野笑着说道,看他的神情,显然是比试大获全胜。白云也道:“你比试获胜了么?”文啸天摇摇头道:“没有,林师哥厉害的很,我打不过他。估计只有江师兄才能赢他。”

“还有徐旭师哥呢,他剑法那么精妙,自然能胜林士逍。我以前勉强能胜过徐师兄,不过现在却比他不过了。”江天野说道。

“白姑娘,后天我还要参加争夺第五名的比试,你能不能来看我的比试?”文啸天只听见自己这般说道,心中却是害怕至极,生怕白云的头轻轻地摇一摇。

“文大哥,你待我很好,我是知道的。可是我已经心有所属……”说到这里,不由得向江天野望了一眼,脸上红晕泛起,说不出的娇媚可爱。

“后天,我自然要去看天野的比试……对不起了。”白云的声音如击玉罄,清脆动听至极,仿佛是天外仙音,可是却如同一记重拳,狠狠地击在文啸天的胸口上,登时心上诸般创伤的创口一齐破裂,险些当场昏了过去。

“没关系的。”文啸天的话语中分明喷溅着泪水,“你要是没事,我先走了。”

“愿文师弟旗开得胜。”江天野笑着说,但是这句鼓励此刻听来,却比恶语中伤更加难受。

但见百花盛开,却是一片春意浓浓的景象,可是在啸天的眼眶中涌动的却是伤心地泪珠,看着娇艳欲滴的花儿,文啸天低低地问道:“为什么?为什么是这般?”

泪眼问花花不语,群芳中空留啸天惆怅的背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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