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界上的美丽 16 第十六章 道听

第十六章道听

坦坦正途上。

徐旭、江天野等一行人正在沿原路向杭州而去,“蝴蝶门”和“雁荡派”诸人却是已经和狐狸派众人分手,各回各自门派。一路上,所有人都是默然不语。虽然都是年轻人,平时爱说爱笑惯了的,不过自从看了明教中人全部死于“清溪洞”中后,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深地思考中,一路上,各自想各自的,谁也不说一句话。

还是娄天宇耐不住寂寞,问道:“徐师兄,你说文师弟去了哪里?怎么还不回来。”徐旭还未回答,林士逍便抢先拉长了声道:“估计已经被大火烧成灰了,要么便是被蝙蝠吸干了血,反正是活不成了。”娄天宇怒道:“林士逍,你怎地如此歹毒,竟然盼着文师弟死?”他并不叫“林师兄”,而是直呼其名,显然是愤怒到了极致。

林士逍却是一脸淡然,道:“江师兄,我只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,是不是?”江天野道:“林师兄,这就是你的不是了。文师弟生死未卜……”林士逍哈哈一笑,却是打断他的话道:“什么生死未卜,明明是必死无疑。”徐旭却是长叹一口气道:“想来小师弟平时……哎。”却是停住不语。

徐旭这么一叹气,林士逍却也不敢再说,只是继续前行。

忽然之间,只见一道流星破空划过,江天野道:“不好,是蝴蝶门的师兄们遇敌了,咱们速去营救。”“清溪洞”中众人生死相伴后,感情却是又深厚了一层。

徐旭道:“看来敌人不是毒龙教的妖人,便是魔岛上的高手。”江天野道:“我三大派是江南武林支柱,自然是应该一派有难,三派齐至。”狐狸派众人一起凛然道:“对,一派有难,三派齐至!”说着便向流星方向而来。

“蝴蝶门”诸人与徐旭等人并没有分别多长时间,所以不久便是到了流星发出的地方附近。林士逍远远望见敌人,却道:“只有一个人,却是个女子。”江天野沉吟道:“魔教四使,萧杨彭张,阴阳法王,却都不是女子。魔岛上的高手,也没听说过有什么女中高手。”徐旭却道:“是黄玉梅!”江天野细细看来,道:“的确是这女魔头,不过她武功比之上次相遇时,却是增强了几分。”徐旭道:“定然是得到了明教的什么秘籍。可惜明教英雄重情重义,是当之无愧的好汉子。最终明教秘籍却落在这女魔头手中。”娄天宇道:“‘蝴蝶门’的师兄们快不行了,咱们一起上吧。”众人知道黄玉梅武功虽高,但是并没有高到像山本先生那样不可思议的程度,众人若是合力,还可勉强对付的了的,是以都是精神振奋,一起冲上。

却见黄玉梅身形如同鬼魅,东刺一剑,西踢一腿,虽然看似毫无规律,杂乱无章,实则蕴藏极深的内力,看似内力比之当日交锋之时,竟是大大地提高,就算是比之狐狸派掌门人岳金经也不落下风。

而“蝴蝶门”一方则是李斐、毕胜、王俊杰三人持剑正面迎敌;马冬晨、梅竹、曲艺三人在旁夹攻。黄玉梅忽然大喝一声,手腕一抖,却是一柄长剑带着一股冷飕飕的寒风向着李斐袭来。李斐身形不动,手中长剑平平刺出,和黄玉梅长剑相交,忽然觉得对方内力强劲异常,急忙向后退却,顺势“定阳针”下引,护住周身要害。

黄玉梅赞道:“不错不错,你小子内力尚可,不愧为‘蝴蝶门’首徒。你的‘破茧神功’已经练到第七层了吧。”李斐吃了一惊,心道:这女魔头怎么对我门神功如此了解,难道处心积虑,要对我“蝴蝶门”不利么?他“蝴蝶门”这门“破茧神功”却是“蝴蝶门”不传之秘。数百年来,只有“蝴蝶门”弟子才可以习得。而这门神功却是不但注重内功,而且施展出来时,浑身筋骨舒展,当真如同一只在花丛中翩翩飞舞的蝴蝶。因为招式精巧,可以和任何招式共同使用,所以很少被人看出。而究其根源,却是源于道家“小无相功”,当年蝴蝶老祖偶然习得道家“小无相功”,觉得其奇妙无比,便将其加以改进,增强了内力修为,却是发明出这门“破茧神功”。

李斐正在吃惊之时,黄玉梅长剑已经刺到了胸口,毕胜大喝一声,提剑来格,黄玉梅长剑横劈,却是如同泰山压顶之势一般,毕胜正欲躲闪,谁知黄玉梅这一招只是虚招,实际上是攻向了在一旁正准备救援的马冬晨。

马冬晨长剑拿捏不稳,虎口震裂,急忙使一招“黑虎掏心”,一拳打出。黄玉梅见他一拳打来,却是身形一闪,手腕顺势一带,马冬晨收势不及,正打在王俊杰身上。王俊杰右手横起,喝道:“女魔头,竟然使妖法!”说着长剑横削过来。黄玉梅心道:好,正好试试我的“吸血大法”。想到这里,身形一闪,早已经欺到了他身前,血盆大口一张,正好将他的右手手腕咬在口中。

王俊杰疼痛至极,左手狂舞,似乎明白了什么,口中只是叫:“吸血妖法!吸血妖法!”李斐等人都是大惊失色,武林中人人皆知“吸血大法”之恐怖,如今见到黄玉梅施展出来,竟然一时间愣在了那里。

黄玉梅哈哈大笑,笑声凄厉之极,摄人心魄,催人泪下。她吸血已毕,将王俊杰尸身随手抛出数丈,右手轻轻抹了抹嘴角的鲜血。

血的味道,很好么?

腥腥地,刺激着麻木的心……

那只如同白玉般晶莹剔透的手,分明还是十多年前那个天真可爱的魔剑派小姑娘啊。

但是,手指上,顺着手指如同一条条河流般留下的殷红的鲜血告诉着每一个人: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魔剑派小姑娘了。

再也不是了……

十多年来,冷冷的长夜,剪不断的相思,摧残着她的心灵,撕扯着她的灵魂。当年“赤焰剑”上的血光仍然依稀,就连空气也增大了压强,从四面八方向她柔弱的身躯包围将来,挤压着,扭曲着,把她的身躯,她的灵魂都折磨的不成样子……

仰天,长啸!

李斐等人被她的眼神所摄,竟然谁也不敢上前。黄玉梅双眼一翻,抬起头来时眼神中片刻的温柔却是又化作了冰霜,冷冷地,冷彻心脾。

徐旭道:“黄玉梅,纳命来。”说着挺剑直刺,黄玉梅出手如电,连连几招诡异的剑法,直逼的徐旭左拙右支,江天野见状,急忙和林士逍、娄天宇三人一同上前夹攻。

黄玉梅狂笑一声,眼神中再也没有人的眼神,而只剩下嗜血的——兽欲!

所有人只觉得无数幽灵正在翩翩起舞,光天化日之下,竟然变成了惨无人道的地狱,无数厉鬼正在发出惨厉的鬼哭狼嚎。那一个已经变作了厉鬼的女子,仍然在疯狂地继续着血腥的杀戮。

她忽地暴起,长剑蓦然间便震断了娄天宇的长剑,徐旭摇救护时却已是晚了,江天野双眼一闭,已经不忍心看到娄天宇被吸干鲜血的样子。

“黄玉梅,休得行凶。”只见一个身着道袍的身影破空而过,马冬晨却是看清楚了,叫道:“师父,您老人家终于来了。王师弟……王师弟他……已经惨遭女魔头的毒手!”说到这里,眼泪已经流了下来。

黄玉梅轻哼一声道:“杜罡牛鼻子,你也要试试我的剑么?”杜罡道长轻轻落下,身形如同一只蝴蝶一般,说不出的轻灵飘逸。他淡淡一笑道:“黄玉梅,你作恶多端,迟早逃不过正义的处罚!今日贫道便要替天行道!”说着一柄泛着青光的长剑从剑鞘中拔了出来,抖了两下。就连他半黑半白的胡子,也跟随着颤抖了几下。

黄玉梅冷冷地道:“你们自居正道,却杀我丈夫,又将什么仁义道德了?废话少说,动手吧。”说着一剑犹如鬼魅,已经点向了杜罡胸口。

杜罡身形微动,长剑舞成一团剑花,劲风呼呼呼啸,黄玉梅剑势凌厉而诡异莫测,再加上近来内力大进,剑法更加古怪。徐旭等人均想:原来这个女魔头如此了得,若是和她对敌的是我,估计连一招都抵挡不了。

杜罡见她剑法如此神妙,心道:这人剑法诡异,不可与之以攻对攻,当先以守为重,立身于不败之地。想到这里,一柄剑运转如风,已然交织成一张密密麻麻的剑网,如同蝴蝶震动的双翼。

杜罡忽然想起,这黄玉梅的剑法怎么与狐狸剑法如此相似,这一招不就是由狐狸派“银狐倒挂”这一招变幻而来的么?怎么剑上劲力有如此古怪,绝非狐狸内力,出剑方向也不对……这一招不是“苍松迎客”么?真是奇怪至极了。狐狸派和蝴蝶门向来交好,是以“蝴蝶门”弟子对狐狸派剑法也是有所了解,但对于运力之法却是全然不知,是以见黄玉梅这徒有其表的剑法,大感奇怪。

黄玉梅忽然左手霍地伸出,使一招“小擒拿手”,要抓住杜罡手腕,李斐急叫道:“杜师叔,这恶女人要使吸血妖法!”杜罡手腕一振,反打黄玉梅“灵台穴”,徐旭暗赞一声:好一招攻守兼备的招数。对这位杜师叔的敬佩之情当真如同滔滔江水般滚滚而来了。

杜罡喝道:“吸血妖法又怎能和我正道神功相比?”说着道袍一抖,一身道袍幻化成蝴蝶身上的花纹,进退之间,动作姿势美妙至极。显然已经将蝴蝶门上乘武功“破茧神功”使了出来。

黄玉梅剑尖一抖,刺向他道袍袖下,想不到正中了杜罡下怀,杜罡顺势道袍一展,袖风正好拂中了黄玉梅腋下“清冷渊”,黄玉梅只觉得痛彻心肺,若不是她内功深厚,产生的自动护体之力远远胜过昔时,恐怕早已经被点中穴道了。

杜罡心道:好女魔头,被我“袖里乾坤”拂中之后,竟然还可以行动自如!不过她此时势必武功受损,我此时再不反攻,更待何时?想到这里,大袖连摆,正是蝴蝶门绝技“蝴蝶三展翅”,他两片袖子此时却是发出七彩的光芒,射向黄玉梅身上。“蝴蝶三展翅”是蝴蝶门的厉害杀招之一,使将出来时光芒万丈,杀气腾腾,如正义之剑,誓要将世上的所有妖魔外道全部消灭!

黄玉梅长剑翻飞,忽地一剑“魔起四方”,刺在地上,只击的地上尘土飞扬,杜罡正欲反击,眼前却是一片迷茫,什么也看不清楚了,心道:这女魔头好不狡狯,竟然使出如此奸计,这会让她逃脱了,不知又要祸害多少人?

李斐、马冬晨等人都恨恨地道:“可惜没有杀死女魔头!”杜罡道:“这女魔头武功高强,不在我之下,下回遇到了她,却是万万不可轻敌了。”李斐等人都是森然,躬身道:“弟子明白。”想起黄玉梅武功之高,手段之狠辣,身上不由得都起了鸡皮疙瘩。

江天野等人上前躬身道:“杜师叔好。”杜罡道:“不必多礼了。你是封师兄门下的江天野吧。”江天野吃了一惊,心道:这人真是厉害,竟然对我狐狸派如此了解。急忙道:“正是弟子。”杜罡道:“咦,你们狐狸派的文啸天呢?”徐旭道:“文师弟在‘清溪洞’中失散,至今还没有找到。”杜罡道:“那可是不好了,文师侄是岳师兄爱徒,无论如何我们也要将他找到。”徐旭道:“多谢杜师叔了。”

一行人就这般向前而行,想起刚才的恶斗,所有人都心有余悸,杜罡忽然道:“前方有雁荡派的朋友的信号!”江天野道:“不错,是雁荡派,不知是不是马元马师兄他们。”李斐道:“但愿他们不要遇到黄玉梅。”说着,几个人使开轻功,向前疾奔。

只见几个雁荡派弟子迎面而来,领头一人叫道:“是蝴蝶门杜师叔么?弟子刘豪拜见。”杜罡吃了一惊,心道:原来是雁荡派掌门人大侠刘公道的独生爱子刘豪,也不知他遇到了怎样的敌人?笑道:“刘师侄,令尊可好啊?”

刘豪却似是并不理他问话,道:“杜师叔,狐狸派的文啸天当真是大逆不道,竟然投靠魔教!”他此言一出,所有人都立时怔住了。

徐旭道:“小师弟,他……不会的。”刘豪却是认出了他便是在杭州城中和自己动过手的狐狸少年,心中甚是不快,俊秀的面孔上掠过一丝不满,怒道:“你们便是护着他,我去找我爹爹去!”江天野心道:这人被父母娇纵惯了,竟然如此无礼。但他毕竟涵养极好,上前道:“刘师弟,若是文师弟当真做了大逆不道的事,我们自然不会护着他,不过你可要说清楚,不要胡言乱语。若是胡言乱语,这块石头便是下场!”说着手指遥遥一点,便将路旁的一块大石点成了簌簌石粉,随风飘荡。

刘豪哼了一声道:“你们有什么威风?见了我爹爹,还不是吓得夹起了尾巴来?”他说道爹爹,眼神中甚是得意。

林士逍怒道:“刘公道刘大侠人人敬仰,自然应当秉公而断,绝不会有什么偏袒。不过我见阁下如此说话,真是怀疑有一些无耻之徒冒充刘大侠的什么儿子女儿的,招摇撞骗,狐假虎威。”

刘豪道:“却是谁冒充我爹爹的儿子了?”此话一出,才觉得不对,不过却一时间想不出来怎么个不对法,忽然有人拉他衣衫,低声道:“不要跟他纠缠,向杜师叔说明情况。”正是号称“狗头军师”的贾狗头,此时他矮小的身子站在刘豪身后,却是颇为滑稽。

刘豪想来也对,便向杜罡道:“这些人夹杂不清,咱们先不理他,说要紧的事情。”林士逍道:“你是不是冒充刘大侠儿子却是要紧得很啊。”刘豪怒道:“我若是不是我爹爹儿子,我便不姓刘!”林士逍笑道:“你本事就不姓刘,我看你不是姓张,就是姓李。说不定你姓林,还和我是本家呢!哈哈!”

杜罡见他两人胡搅蛮缠,便道:“林师侄,先听他说。”林士逍低声道:“是。”说着退了下去。刘豪心中得意,心道:瞧你这样子,还不是被我的威风压了下去,就连杜师叔都向着我。

刘豪道:“那天我在杭州酒楼上喝酒,却正好看到两个人也上了酒楼。哦,不对,是三个人。”林士逍笑道:“瞧你,连数数都数不清!”刘豪正欲反唇相讥,只听身后贾狗头低声道:“别理他,继续说。”刘豪立即明白,继续道:“前面一人便是文师弟了,后面的是毒龙教的羽潇,还带着一位蝴蝶门的师妹。”

杜罡道:“可否是海棠师侄了?她是碧树道长门下弟子,被羽潇掳去,老道正是出来寻她。”刘豪道:“正是海棠姑娘。”林士逍笑道:“人家姑娘的名字记得如此清楚,想必是爱上人家了。”

刘豪并不理他,继续道:“这位文师弟坐下后,便向着羽潇笑道:

‘羽潇大哥,对不起。这个小姑娘模样长得真是标致,兄弟却是看上了,你把她让给我吧。’羽潇却是道:‘文兄弟,你当真是喜欢上她了?’杜师叔,你当那文啸天小贼怎地说么?

他说道:‘是呀,是呀,我自见了她面以后便爱上了她,若是一天不见她,便睡不着觉。’羽潇贼笑道:‘好好好,你若是打败了我,我今天便让她陪你睡觉,保证你睡得又甜又香。’

那姓文的小贼却是道:‘羽潇大哥,你知道的,我是打你不过的,你这般说,是故意不把美人儿送给我了?’说着他走到海棠姑娘身旁,伸出右手轻轻地弹了海棠姑娘的脸颊几下,笑着说:‘这小姑娘脸蛋儿长得当真不错,跟小白羊似的。’这小子如此轻薄无耻,竟然也敢号称是文家之后,若是文剑和大侠地下有知,非气死不可。

羽潇笑道:‘你把她浑身衣衫都扒了,便似才真的小白羊一般了。’那姓文的小贼道:‘羽潇大哥,你都享了多少艳福了?也不给兄弟留一点儿。’羽潇哈哈一笑道:‘本人是艳福永享,谁也不让的。’那姓文的道:‘看来你是重色轻友定了?’羽潇道:‘我怕你是心慈手软,不好意思干这采花的事情,好好的一个美人儿,别被你浪费了才是。’

那姓文的淫贼笑嘻嘻地道:‘我姓文的说一是一,说二是二,绝不反悔。你把这小姑娘给我,我一定让她给我好好地生一个大胖小子。不信你就等着抱侄子吧。’说着又摸了海棠姑娘脸颊一下道:‘你说,你这个小娘又没有本事给我生个儿子?’海棠姑娘却是羞得昏了过去。

羽潇却是道:‘我不信,你要是想要她,得等我先干完了大事之后。’姓文的小子道:‘羽潇大哥,你若是不信,我便在这酒楼上扒光她的衣衫,好好地摸一摸这小美人儿。’羽潇道:‘我这人却是最看不得人家在我面前做夫妻,若是你和这小妞儿在我眼前做夫妻,我便非要插一腿儿不可了。’说着哈哈大笑。

那姓文的小淫贼见好事不成,却是发起怒来,对羽潇道:‘羽潇大哥,我原来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好汉子,想不到你竟然是一个重色轻友的色鬼。嘿嘿,咱们来比试比试好了。’这小贼竟然和魔教的淫贼争风吃醋起来,当真不要脸之至。

羽潇武功比这小淫贼强多了,对他说:‘好啊,你说我们是比兵刃还是拳脚?’那姓文的小贼笑嘻嘻地说:‘若论武功,小弟哪里是大哥的对手?再说,咱们两个抡拳动刀的,唐突了美人儿不说,还伤了兄弟和气,大大的不合算。咱们还是比一比酒量吧。’嘿嘿,这小贼知道打不过人家,还不肯放弃美人儿,才想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。我看他非给人灌死不可。

那羽潇哈哈哈一笑道:‘好啊,跟我比酒量,大大的好!有胆量。’说着便向酒保叫道:‘拿酒来。’便给自己和文啸天都倒了两碗,两人开始喝了起来。

两人便这么喝了起来,那姓文的忽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虫子模样的东西,说道:‘卡卡,你也喝一点吧。’说着便把小虫子放到了桌子上。那羽潇看了小虫子,哈哈一笑道:‘姓文的,你怎么什么时候也入了毒龙教了?这不是我毒龙教之物么?’说着便要拿过小虫子来仔细端详。我说这姓文的可真不要脸,竟然收藏毒龙教的邪物!”

江天野心道:这事情可万万不可传了出去,否则对文啸天个人名誉损失是小,若是损及狐狸派,恐怕便是不好了。想到这里,踏上一步道:“这小虫子别有来历,不是这么简单的。”刘豪向地上吐了口唾沫道:“还有什么好说的,这难道不是勾结魔教妖人么?”说着并不理江天野,继续说道:“那姓文的小贼还当真厉害,捧起酒碗喝了几碗,竟然毫无醉意,只是他手上不知怎么却生出几道青烟来,不知是施展什么妖法了。”江天野涵养却是极好,仅仅淡淡一笑,也没有说什么,刘豪却是心道:你小子看来是怕了我了,神色间更是趾高气扬。

原来文啸天在喝酒之时,以“火狐神功”将酒碗中的酒汽化,所以冒出股股青烟。羽潇却是并不作弊,闷头喝酒,却没有看见。

刘豪续道:“那姓文的小贼把剩下的酒都倒在了桌上,都喂给了那个叫做什么卡卡的小虫子了。那小虫子酒量也真是大的了得,竟然把酒都喝了。那小虫子黑光大盛,一看便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了,他的口下不知死了多少人呢!”

这时候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走了进来,对羽潇躬身道:‘公子,张圣使……’羽潇惊道:‘军儿哥怎么啦?’那人却是道:‘小的在‘清溪洞’中发现了张圣使的……’羽潇一把抓住那人衣襟,喝道:‘军儿哥他?’那人眼泪都已经掉了下来,续道:‘尸身,他一身精血都已经被人吸干,看起来是魔剑派的‘吸血大法’!’羽潇和文啸天都大吃一惊,都站了起来。

羽潇大哭道:‘军儿哥,你怎么这么早就去了?你说好的,回来之后还要传我三招‘绝户手’呢。’这‘绝户手’可是一门阴毒至极的武功,若是中招,便会断子绝孙,这羽潇竟然要学这等武功,当真是不折不扣的妖人了。

原来黄玉梅在“清溪洞”中所遇到的人,正是毒龙教四大圣使之一的张圣使了。他奉银蛇散人之命,早于阴阳法王潜入“清溪洞”寻找明教秘籍,发现了大批蝙蝠,是以在洞中躲避,待火光起时冲进洞中寻找秘籍,可惜却丧命黄玉梅手中。

那姓文的小贼对羽潇道:‘羽潇大哥,你且慢哀伤你那军儿哥,先和我比试完再说。’嘿嘿,这小贼心中看来只想着美人儿,连自己几斤几两都忘记了。

羽潇却道:‘文兄弟,你先等我一会儿不迟。’那姓文的小贼道:‘好,让你输得心甘情愿。’那羽潇拿起酒碗,要了几根筷子,竟然在酒楼上鼓盆而歌。

那姓文的奇道:‘大哥,你那军儿哥死了,你为什么这般高兴。’羽潇哈哈笑道:‘军儿哥啊军儿哥,你怎么就这么去天堂享福去了,也不叫我一声。真是不够意思,下回我见着你时,一定以彼之道,还施彼身。好好用‘军儿哥压’压你个半死。’那姓文的抚掌道:‘庄子死了妻子,便是似你这般鼓盆而歌。羽潇大哥,你还有几分庄周的风范啊。’两人说着一起大笑。

这两个人当真是臭味相投,臭不可闻啊。狐狸门下,怎么能有这等奸邪妖人?他这般一说,狐狸派诸人都怒目而视。娄天宇此时更怒,若非江天野摁住他肩膀,几乎便要上前给刘豪一个耳光了。

那羽潇用筷子敲打酒碗,那姓文的用筷子击打桌子,弹出什么曲子来,倒也合拍,丝丝入扣。只是却是魔道的什么妖歌了,岂能和狐狸派的圣曲相比,我听我爹爹说狐狸派有一首《天下无双曲》,不知有人会弹奏么?

狐狸派诸人登时语塞,这什么《天下无双曲》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,徐旭心道:回去问问师父,看看这刘豪是不是瞎说八道。

刘豪继续道:“那羽潇和文啸天一面敲着桌子酒碗,一面口中大声唱着什么,我心想:他们这种淫贼,能唱什么好歌儿了,便也没有仔细听。那羽潇唱完之后,对那黑衣人道:‘有山本先生的消息么?’”

江天野等人均是一怔,心道:这“山本先生”难道和毒龙教也有勾结,看来毒龙教当真是神通广大了,就连一向不与中原武林来往的魔岛高手也能请到。这青袍客山本先生武功出神入化,可是狐狸派众弟子见识过的,如果这家伙和毒龙教勾结,可是当真极难对付。

刘豪续道:“那黑衣人道:‘山本先生说今晚要和公子在扬州瘦西湖畔相会,还请公子不要爽约才是。’羽潇道:‘好,到时候我一定赴约。’

那姓文的道:‘羽潇大哥,你就把这位姑娘让给我吧。到时候我带你去丽春院、群玉院、梨花院、碧华居,让你享够艳福,至于钱么,我都包了,怎么样?’他对各种青楼名称都如此了如指掌,显然是经常光顾了,是不是?

林士逍却插口道:“不知刘豪公子怎地记得那般清楚了?是不是刘豪公子也想哪一天去这些地方游玩游玩,是也不是?”刘豪正欲反驳,身后的贾狗头却是轻拉他衣服,道:“小不忍则乱大谋,不必与这等人纠缠。”刘豪这才幡然醒悟,不理林士逍,继续说下去。

想不到羽潇道:‘我羽潇平生只喜欢抓来小妞来享受,至于那青楼的女子,我是碰都不碰的。文兄弟,你当我是什么人,连那种女人也招惹么?’这羽潇虽然奸淫成性,不过仍然不沾青楼,不像某一位正道中的少侠那般兼收并蓄,海纳百川。

那姓文的小贼拿起筷子道:‘好啊,咱们来亲近亲近。’说着运力于筷子之上,袖子一挥,用袖中那个叫做什么卡卡的小虫子咬了那羽潇一口。那羽潇登时勃然大怒,一掌击来,那姓文的小贼袖子一拂,不知使了什么妖法,竟然把羽潇击来的这一掌,硬生生地挪了开来,击在了一旁的桌子上,木屑纷飞。

原来文啸天暗使“乾坤大挪移”绝技,将羽潇的掌力挪到了桌子之上,他内力此时虽然深厚,不过却并不能运用自如。尤其是“乾坤大挪移”这样的绝技,更是力不从心,不能控制自如,被羽潇这一掌击过,身子一震,险些摔倒。

那羽潇喝道:‘姓文的,你怎么如此不讲义气?’那姓文的小贼笑嘻嘻地道:‘羽潇大哥,只要你把这个小妞儿让给了我,我便给你解药。’羽潇道:‘好啊,今天我让与你了便是。’那姓文的便走上前来,从袖中取出一把小刀,轻轻割开羽潇手上筋脉,放了一会儿血,又抹了不知什么药膏,不一会儿黑血便变成鲜血了。

原来文啸天暗暗运“火狐神功”,将羽潇体内寒毒逼出,至于什么药膏之类,自然是随手胡乱找的什么物事假装的了。

那姓文的小贼一把搂住海棠姑娘,对羽潇得意洋洋地道:‘这小妞儿归我了,你以后可不许再抢她,给我戴绿帽子。’想不到羽潇竟然道:‘姓文的,你这恩德,我以后必然报答,不过今天这小妞儿我是非要不可了。’文啸天怒道:‘你竟然不守信约,做反复无常的小人么?’那羽潇道:‘文兄弟,我刚才说的是【今天】让给了你,明天我可还要找她。’哈哈,这姓文的小淫贼虽然色心不小,但是急于求成,上了羽潇的当。

徐旭、江天野等人心道:文师弟仗义救人,假装和羽潇争风吃醋,实际上却是要搭救海棠姑娘,这等侠义心肠,可当真让人佩服。这回功亏一篑,当真是可惜了。

刘豪续道:“那姓文的小贼没有得逞,却是问羽潇道:‘羽潇兄弟,你说当今天下,谁武功最高?’羽潇道:‘文兄弟,这你算是问对人了,我和爹爹曾经把天下高手都数了一遍,武功最高的便是……’

羽潇又道:‘文兄弟,你过来,我再跟你说,这里人多口杂,可别让别人偷听了去。’那姓文的小贼嘿嘿一笑道:‘你想骗我过去,之后一刀砍断了我脖子,是也不是?’羽潇哈哈大笑道:‘文兄弟,你老实说,这条计策是不是刚才你想到的?’那姓文的道:‘不错不错,羽潇大哥真是神机妙算,小弟自愧不如。’

文啸天却是沮丧至极,心道:这羽潇真是聪明,我心里怎么想的,总是瞒不过他。哎,我该怎么才能救海棠姑娘脱险啊。这家伙如此聪明,恐怕若非动手,当真是无法救海棠姑娘了。想到这里,把心一横,便要做决定。

羽潇忽然喝道:‘躲在后面的小贼,出来!’我心中一惊:原来被他们发现了,便大喝一声:‘小爷刘豪在此!毒龙教的妖人,纳命来!’说着便站起身来。

小三却是抢先一掌,打向羽潇胸口,小四也不甘落后,一拳攻向他腰协,想不到那姓文的小贼当真和毒龙教的人是一伙的,站起身来,手掌一移,又使了不知什么妖法,将小三小四二人的掌力和拳力都挪了开来。小三收掌得快,还算罢了,小四却是反应不及,一拳击了个空,正好掉到了一旁的大酒缸里。

江天野、徐旭等人均想:小师弟不知从哪里学得了这么一套神妙的武功,看来小师弟回来后武功便要胜过我们了。

贾狗头连连拽刘豪衣袖,示意他略过这段不提,刘豪却是并不明白他的意思,继续道:“小四浑身是酒水,样子真是狼狈极了,就连头发之中也浸透了酒水。”贾狗头心道:这位刘公子竟然如此没有脑。哎,不由得长叹一声,退了回去。

刘豪道:“我一拳向那姓文的淫贼打去,他身形一动,却是使了妖法,擒住了我的手腕,轻轻一扭,便扭断了我的手腕,他顺势右脚一踢,便踢了我个筋斗,将我踢下了楼去。哎呦,真他妈的疼死我了。”说着捂着屁股大声叫唤。

徐旭心道:这人虽然脑子很笨,不过记招数却是记得颇为清楚。看到他捂住屁股大声叫唤的样子,不由得心中暗暗发笑,心道:刘公道大侠如此豪杰,竟然生出如此一个蠢如猪羊的儿子。

我想:好汉不吃眼前亏,便道:‘小三小四,咱们快走。’我们便转身逃走,不久便遇到了你们了。也是不知怎地,那姓文的小贼和羽潇并不追来,估计是他们怕了我爹爹妈妈,不敢欺我。

说完便对杜罡道:“请杜师叔主持公道,一定要好好教训那姓文的小贼一顿,给我报被打屁股之仇啊。”杜罡道:“文师侄的武功,比你如何?”刘豪道:“自然是胜过我了,不过他使的是妖法,不是正统武功。”

杜罡又道:“他若是真的要取你性命,岂不容易,他这般却是为了救你。”刘豪奇道:“救我?”杜罡道:“如是羽潇出手打你,你还有性命么?他抢先打跑了你,却是救了你一命。他假装和羽潇争风吃醋,实际上却是为了救我那海棠师侄啊。”

刘豪更加是丈二和尚,摸不着头脑,喃喃地道:“救我?救海棠师侄?”杜罡道:“你回去问问你父母,自然会明白的。冬晨,咱们快去救援文师侄,以免他吃亏。”马冬晨躬身道:“自当马上赶去应救文师兄。”

江天野对徐旭低声道:“文师弟当真是少年英侠,侠义心肠,我等万万不及了。”徐旭道:“小师弟这番作为,才对得起师父的教导,才对得起王师弟让他下山资格之德啊。”

一行人便匆匆向刘豪指点的地方赶去,都心道:可别让羽潇抢先玷污了海棠的清白,文师弟这般奋不顾身地救人,但愿他安然无恙的好。

灵隐山,狐狸峰,望湖台。

白云一个人对着浩瀚的西湖,望着层层烟雾,幽幽地,低低地道:“天野,你现在到了哪里了?但愿你平平安安才好。”眼前迷茫的浓雾此时却是化作了江天野俊美的脸庞,向自己走了过来。

白云跪了下来,低声道:“诸天上的神魔啊,请你们把一切罪责都加在我的身上吧。让天野他……他平平安安的,我便是……便是粉身碎骨,也心甘情愿。”想到这里,两行清泪竟然怔怔流下。

“白师妹,你又在这里想江师哥了?”却是刘诗雨也来到了望湖台。

“刘师姐,你来了。”白云站起身来,看着刘诗雨。

“其实江师哥他性子稳重,不会有什么危险的。我担心的倒是徐旭那小子,他一向胆大妄为,他若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……”说到这里,竟然一时语塞,说不下去了。

杭州城上空,又是乌云聚会的时候了,淼淼细雨轻轻击打着两位美女的美丽的容颜,却像风雨中两朵卓然绽开的花儿。

千百年的时光中,有多少红颜在这凄清的“望湖台”上憔悴,直到化作风中枯叶?

天地间风雨交织,离愁别恨又是弥漫了天际,白云的叹息声随着风儿轻轻地飘散开来,却是不知飘散到了何处。

正是:

汴水流,泗水流,流到瓜洲古渡头,吴山点点愁。

思悠悠,恨悠悠,恨到归时方始休,月明人倚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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