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界上的美丽 20 第二十章 邪物

第二十章邪物

江南的风总是那样地柔和,千百年来不变地吹过每一个江南之人的脸庞,把天地灵秀之气带给每一个人。

啸天一路走着,想着。

风儿,轻轻地拂起了他鬓边的头发。

沙沙,沙沙。

像是母亲柔软的手掌,摩挲着她的头啊。

他低着头,兀自思索着。

但是,聪明的你,可否知道,你在人生之路上奔跑着,可是错过了多少沿途美丽的风光?

还记得,小时候自己咿呀学语时的欢乐?

还记得,受困之时,白云送来的香喷喷的包子?

还记得,刚刚学会“乾坤大挪移”时的意气风发?

啸天啊啸天,这一路你走来,得到了多少,又丢失了,错过了多少呢?

抬头,仰望苍穹!

蓝蓝的天空啊。

依稀看见,湛蓝的天空上漂浮着的,随风飘荡的朵朵洁白无瑕的白云?

他一个人走着,在心灵的路上,独自前行!

江南的酒馆,茶楼之类的地方却是异常的多,星罗棋布。当时虽然宋徽宗昏庸,蔡京、高俅、童贯、杨戬四人祸乱国政,号为“四大奸臣”,不过江南之地却仍然是相对来说富庶得多。一来,北方屡遭战乱。自南北朝时“五胡乱华”起,北方人口开始南迁,经济重心也渐渐南移过来,是以此时的江南,无论是人口,还是技术,都是不缺。二来,江南水渠纵横,却是一片极为适合农业耕种的地方,天朝农民又是勤劳,所以江南地界,比之战火纷飞的北方,却简直是天堂了。

只见一行少年人上了酒楼,其中一人道:“小二,还不快来招呼。”只见这人面目潇洒,说话却是神气之极,带着一股趾高气扬的气势,正是大侠刘公道的独子刘豪。

跟在他身后的贾狗头,小三,小四等人自然是阿谀奉承,曲意逢迎,说的刘豪飘飘然地如沐春风,说不出来的舒服受用。他从小便是在奉承声中长大的,是以对这些肉麻话语早已经司空见惯了,反倒一天不听,便觉得十分不舒服了一般。

这一行人身着华丽,又肯付银子,小二自然也是招待地特别周到,小爷前小爷后地笑脸满面地说着。忽然刘豪身子一震,只见一个人一身白袍,剑眉星目,正是羽潇。

刘豪一见羽潇上楼,心知不好,不过再要下楼时,却已是为时晚矣,便对贾狗头低声道:“怎么办?”

贾狗头不愧为“狗头军师”,不一会儿便想出了一个法子,压低声音道:“只需这般这般,这般这般。”刘豪连连点头称是。

羽潇看见刘豪等人也在酒楼之上,轻哼一声,并不理会,眼神中分明写着蔑视。刘豪见他骄傲若斯,不由得相形见拙,竟然不敢和他的眼睛对视。

刘豪叫过一个少年道:“小税,你过来。”那个名叫“小税”的少年便走了过来,刘豪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,那小税便向另一桌那边而去。

另一桌人原来是一批小流氓,见小税走了过来,其中一人喝道:“怎么?小子,要给爷爷磕头来不成?”小税怒道:“磕你个头!”说着飞起一脚,便将其中一个流氓踹翻在地,其他流氓见他厉害,便惊叫着一哄而散了。

小税俯下身来,从那人怀中摸出一个包袱,拿在手中,一脚将那人踢到一旁,向羽潇走了过来,笑道:“原来是毒龙教的羽潇公子啊,来来来,我敬你一杯。”说着拿起酒碗,便要倒酒。

忽地他端起酒碗,向羽潇砸了过来,羽潇却是早有预料,手肘一格,却是正好用上了“借力打力”功夫,将小税的一碗酒全部盖到了他自己脸上,小税惨叫一声,眼睛中流出几滴眼泪,挣扎着站起身来,竟然一下子碰到了桌脚之上,原来眼睛已经瞎了。

羽潇哼了一声道:“用生石灰拍人,便是雁荡派的作为了?”刘豪脸上登时通红,说不出话来。原来刘豪让小税从小流氓处抢来一包生石灰,正准备将石灰和酒一起拍到羽潇脸上,石灰遇水,便将人的眼睛弄瞎了,想不到羽潇早有预料,小税害人不成,却反受其害,把自己弄瞎了。(注:生石灰,即氧化钙,氧化钙溶于水生成氢氧化钙,放出大量的热)

羽潇道:“愿领教雁荡派高招。”说着足尖用力,便将小税向刘豪踢来。刘豪见来势这一掷凶猛,急忙纵身躲开,想不到羽潇早已料到刘豪躲避的方向,手上运力,以刘豪的轻功,竟然没能躲开,不过他反应奇快,顺势长剑一刺,将小税穿胸刺过,鲜血涌出,看是不活了。

羽潇淡淡地道:“素闻天下正道指责我教下手狠辣,看来刘公子是要加入我教了?”刘豪愤怒之极,骂道:“谁愿意入你那魔教?”羽潇笑道:“这就是你的不对了,我好心邀你入教,可是你却恩将仇报,好好好,不愧为刘公道大侠之子。”刘豪听他侮辱父亲,更是愤怒之极,道:“胡说八道!”羽潇道:“我刚才是胡说八道,你如此模样,哪里有半分刘公道大侠的模样,想必是个冒牌货,招摇撞骗之徒。”刘豪更加是一张脸涨得通红,想大声回骂,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。贾狗头见状,低声道:“不要理他,让小三小四掩护,快走。”他知道以刘豪武功,是决计不是羽潇对手的,敌强我弱,只有暂时退却,他日再图卷土重来。

刘豪此时心中有气,一把将贾狗头推开,道:“起开!我爹爹一世英名,我岂能临阵怯战?来来来,我来领教领教妖人的武功。”羽潇从怀中掏出一把折扇,扇柄一转,笑道:“好啊。”

刘豪道:“你小心了。”说着一拳凌空击去,直取羽潇腰间,羽潇心道:这人虽然脑子很笨,不过却是当真得了刘大侠夫妇真传,架势有模有样,不可小视。想到这里,扇子一挥,反打刘豪“膻中穴”,“膻中穴”是人身要穴,刘豪岂能不知?急忙身形向后退去,扎个马步,却又是一掌击出。

羽潇轻哼一声,袍袖一挥,左掌霍地击出,刘豪凝力于掌,要让羽潇好好见识见识雁荡派的掌力,不料羽潇这一招却是虚招,右手却是一记“蛇拳”,正击在刘豪腰间。这一记“蛇拳”却是不用半点力气,仅仅是轻轻一拂,便将刘豪裤带斩断。

刘豪大窘,急忙双手紧紧握住裤子,羽潇哈哈大笑道:“这就是雁荡派‘双手握裤子神功’么?佩服,佩服。”刘豪怒道:“你……你……你欺人……太甚……”羽潇见他已经心浮气躁,手上却是不停,连连进着,只攻的刘豪闪躲的满头是汗,可是一双手却是十匹马也拉不回地握着裤子,生怕裤子掉了下来。

羽潇道:“雁荡派奇功当真是天下无双,在下今日领教了。”刘豪单手握住裤子,右手使出全力,一掌向羽潇胸口击去。他这一掌上使出了全身所有力气,当真是来势汹汹,有开石裂碑之威。

羽潇嘴角拂过轻蔑的笑,单掌来应,刘豪脸上已经做狰狞之色,牙齿咬着嘴唇,将嘴唇都咬破了,可是却仍然半点也近身不得。正在这时,忽然身后来了一股比自己这一掌的力道不知大了多少倍的力道,从自己身后源源不断地袭来,刘豪心道:难道是爹爹妈妈到了么?不过这掌力不到一半,他便是绝不是父母,毕竟这力道虽大,但是比之父亲刚猛无铸的掌力还是差了许多。

只听一人朗声道:“小师弟,莫怕!大师兄来帮你了!”声音清朗,想必是“雁荡五侠”之首的王斌了。刘豪喜道:“大师哥,你来的正是时候,快帮我收拾了这个魔教妖人!”王斌掌力连催,如同波涛一般滚滚而至,无穷无尽,羽潇心道:这人掌力当真了得,我可万万不可力敌。想到这里,飘然退后数丈,道:“雁荡派的掌法果然了得,可惜刚才被一个废物使坏了。”

刘豪大怒,正欲上前说理,忽然一只手拉住了他,道:“小师弟,大师兄足以对付此人,你莫要着急,反倒坏了大师兄大事。”却正是“雁荡五侠”中排名第二的王超。

王斌喝道:“魔教妖人,你小看我雁荡派武功,今天就让你好好见识见识!”说着顺手抄起一张桌子,向羽潇掷去。羽潇见他手臂狂舞,当真是有千斤之力,不敢硬挡,只得也抄起一把椅子,想把王斌的飞椅拨开,谁知王斌这一掷却是力道实在太强,将羽潇掷出的椅子打个粉碎,羽潇大惊失色,急忙向后跃开。椅子在他面前坠落,只砸的地面凹陷一个大洞。

王斌却是趁势踏上几步,喝道:“魔教妖人,想逃么?”说着一掌击来,羽潇急忙纵身躲避,王斌掌风呼呼,已经将羽潇围在了掌风之中,无法脱身。

王斌忽然招式一变,身法变得越发奇异,左足霍地飞起,直踢向羽潇胸口,羽潇心道:我可不能一味逃避,否则迟早被这两人掌力所伤。想到这里,纵身而起,顺势出指直点向王斌“百会穴”,王斌却是并不答理,连踢三腿,正好将他的指力完全格开,更是守中有攻,狠辣至极。

羽潇心道:看来今天我非要逃之夭夭不可了。想到这里,喝道:“吃我一掌!”一掌遥遥击去,王斌掌力强劲,正是求之不得,气贯丹田,一掌平平地拍出,力道奇大无比。王斌王超兄弟得刘公道亲传掌法,掌力了得,羽潇竟是无法抵挡。

谁知羽潇却是手臂忽地一收,使招“就地十八滚”,双脚将两张椅子踢起,抵挡王斌掌力,自己却是闪身跳下酒楼去了。王斌心道:这人好不奸诈,当真是个劲敌。

刘豪道:“大师哥果然厉害,三招两式便打的那羽潇逃跑了。我若是有你这般武功便好了。”王斌淡淡一笑道:“小师弟,你功力尚浅,若是年龄长大一些,功力深了,以我雁荡武功的博大精深,那羽潇岂是你的对手?”他知道师父素来宠爱这个独子,所以对他也是刻意地讨好。刘豪听他这么一说,更觉得飘飘然地,好像自己再过今年,就可以把羽潇打得落花流水一般。

正在这时,一个少年昂首走上了酒楼,他的头是昂着的,好像在说:就算天下人都奉承你刘豪,我偏偏不服你。刘豪看着他一上楼,便勃然大怒,对王斌道:“这人是羽潇的好朋友,咱们好好打他!”原来上楼的那个少年正是文啸天。

文啸天对刘豪一笑道:“刘大哥,我们又见面了。”刘豪并不理他,只是对王超道:“大师兄已经出过手了,二师兄也展示展示武功吧。”王朝刚才见王斌把小师弟哄得如此高兴,不由得在一旁暗暗嫉妒,心道:此时不好好表现一番,更待何时?想到这里,站起身来,喝道:“兀那妖人,纳命来!”说着随手拿起酒碗,便向文啸天甩去。

文啸天只听他碗上带着呼声,心知力量不小,不过来势却是极为歪,不由得心里暗暗好笑,这人打暗器怎么如此没有准头?就连我小时候打弹弓都比他强一些。

谁知王超这一掷却是一招很高明的武功,酒碗眼看就要偏离目标,忽然急速下坠,正好就要砸在文啸天头上。

文啸天大吃一惊,心道:这人竟然武功如此之高,看来自己是敌不过这人了。俗话说“擒贼先擒王”,我先打倒这刘豪再说。想到这里,急使“乾坤大挪移”绝技,将那酒碗挪移开来数尺,手指轻轻一夹,正欲将酒碗夹住。但不料王超臂力奇大无比,自己竟然夹了个空,反而手指被割破了一个大口子,鲜血迸流。

王超道:“你刚才化解我这一掷的功夫,是不是明教的邪术‘乾坤大挪移’?看来你当真是明教奸人了。”文啸天怒道:“我堂堂狐狸门下,岂是什么明教奸人了?”王超道:“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‘狐狸派’有这等武功。”说着便是一掌打来,刘豪道:“二师哥,往死里打。这人曾经和毒龙教的羽潇一起欺负我。”王超听他如此说,更加使上了十成力气,心道:小师弟既然说往死里打,我便是打死这人,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大乱子了。

文啸天心道:你雁荡派就很牛么?想到这里,也是一掌凌空击去,两人手掌正好在空中相交!

文啸天刚刚触及到他的掌风,心中暗叫不好:这人掌力竟然是如此之强,看来我真是大意轻敌了。急使“乾坤大挪移”,试图化解他这一掌的力道,不过对方这一掌的力道实在太大,文啸天禁不住连退三步,嘴角吐出一口鲜血。

王超却是又虎啸一声,又是一掌打来。文啸天刚才受了他一掌,若是不是身怀“雪狐神功”、“火狐神功”两大神功,早就被他立毙于掌底了,此时更是浑身轻飘飘地,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,只是勉强地举起手掌,挡在胸前。

一辈子,就这么结束了么?

白云……他心底不由得呼喊出这个名字来。

眼前浮现出白云如玉的容颜,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,又忽然有了力气,体内“乾坤大挪移”激发出“雪狐神功”的反弹力道,王超却是一个疏忽,险些被他偷袭得手,心道:这小子还有两下子,吐了血仍然如此强悍,急忙掌力连催,这才又打成平手。

文啸天却是仅仅是回光返照,刚刚有了一点力气,而此时却又是力道全无,眼看两掌就要相交……

无力的身子又是向后蹒跚着退了一寸,一寸,但是终究是躲不过这一掌的,躲不过的……

忽然间,一个小小的,小到几乎看不见的身影爬了出来。

卡卡!

王朝几乎已经势在必得,谁知到卡卡却是张开嘴巴,露出锋利的牙齿,眼中露出凶光,一口便咬了下去!

文啸天心中一阵感激涌上心头,还要勉强支持着站立,可是实在再也没有力气,一下子坐倒在了地上。

王超手上一疼,急忙向后退了两步,这才站稳,怒道:“你竟然偷袭暗算!”说着又是要一掌击落。

王斌却是比王超明白一些,急忙拉住他道:“这人已经受了重伤,还是不要杀他的好。毕竟我雁荡派侠义为先……”王超心道:还不是你怕我立了功劳,讨小师弟高兴,正欲一把将王斌推开,可哪知王斌武功高强,内力更是在自己之上,只一下子便制住了自己的“大椎穴”,王超登时浑身麻软,再也没有了力气。他知道大哥武功在自己之上,也不敢发作,只是苦笑了一声,退了开来。

刘豪道:“大师兄,你把这人捆起来。”王斌笑道:“捆起来倒不用,点了穴道就是。”说着伸手点了文啸天穴道。

文啸天骂道:“刘豪,你狗仗人势,算什么本事?有本事咱们就光明正大地打一场!”刘豪大怒,站起身来,一手提着裤子,一面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,样子却是滑稽无比。

文啸天此时却是愤怒之极,哪里还管的什么敌强我弱,口中只是不住地大骂,刘豪也是怒极,道:“文啸天,你从小便瞧我不起,今天你服不服?”说着扼住了文啸天的喉咙。

“服不服?”

可以求饶么?可以投降么?

倔强如啸天,此时此刻,骨子中所有不屈的傲骨都被激发出来,兀自哽咽着,几乎是艰难至极地清晰地说出了那几个字:“不……服……不……服……死……死……也……不……服……”

死也不服!死也不服!

刘豪怒极,抡起手掌,却是狠狠地给了文啸天一个耳光,大声喝问:“快,投降!”眼中神气,更是得意,几乎就要一口把文啸天吃到了肚里。

就在文啸天几乎要放弃抵抗的时候,忽然,他的目光透过抬起的眼皮,分明看到了刘豪眼神中的骄傲与蔑视,心中狂性顿时大发,嘴唇紧紧地咬住了牙关,若不是穴道被点,恐怕就要立刻对刘豪拳打脚踢了。

鲜血,从文啸天的唇边,滴落。

刘豪却又是一拳打在文啸天鼻子上,文啸天只觉得一阵酸痛,几乎就要哭了出来,不过却是强自忍住,他身子虽然不能动弹,不过一张嘴却是仍然可以张开,见刘豪又是一掌打了过来,大口张开,一口便将刘豪的小手指咬在了口中。

文啸天这一下撕咬,将身体所有的力气都用了出来,竟然活生生地从刘豪手上咬下一块肉来,刘豪吃痛,禁不住伸出另外一只手,捂住了伤口,而提着的裤子此时终于是掉了下来。刘豪脸上大羞,急忙伸手提住裤子。那个被文啸天咬破的手指鲜血淋漓,血肉连在一起从手指上落下,当真是狼狈极了。

文啸天大声骂道:“你爹爹英明一世,怎么能生出你这样的儿子?不,你这样子,哪里是刘大侠的儿子?我看你分明是个杂种,是金狗的杂种!”他此时怒火中烧,口张自然是不住大骂,他自幼在江南长大,江南顽童的骂人话儿,难道还少了?所以从文啸天口中喷涌而出的骂人话语,如同滔滔江水一般滚滚而来,几乎就要把刘豪淹了个半死。他天生偏激,如今身临绝境,更是不顾一切地大声骂了起来,便是什么后果也不管不顾了。

刘豪自幼养尊处优,哪里受过这等辱骂?登时大怒,却又是挥舞着手臂,冲了过来。文啸天哈哈大笑道:“刘豪啊刘豪,你难道真的不敢跟文某人公共平平地打一场么?”刘豪却是骂道:“和你这等混账打,岂不污了我的大名?”说着又是一掌击落。

“好不要脸!”一声石破天惊的断喝,破空而出。文啸天喜道:“羽潇大哥!”原来来者正是毒龙教的羽潇。他身材高大,比刘豪更高了半头有余,负手而立,脸上尽是傲然之色,说不出的高大威猛,直显得刘豪渺小极了。

“文啸天,想不到你真的勾结毒龙教。”刘豪骂道。文啸天大声道:“你这等无耻小人,却是连毒龙教的人都不如!我文某七尺男儿,竟然认识你这般厚颜无耻之徒!”

羽潇左手抬起,手指一点,点向刘豪“玉枕穴”,刘豪知道“玉枕穴”可是关键所在,急忙闪身相避,羽潇趁势解开了文啸天穴道,低声道:“文兄弟,快走!”

文啸天一怔,心道:跟着他走么?

我往哪里去啊?

是真的,像师父他们说的那样,正道中人便都是好人,魔教中人便都是坏人么?

为什么正道中人反而要害我,却是魔教妖人救我?

为什么?为什么?

羽潇见文啸天不走,催道:“快走啊,快走!”文啸天这才反应过来,不过却是转过神来,朗声凛然道:“羽潇大哥,你不顾自己安危来救我,我文啸天岂是临阵退缩之人?咱们两个要生便一起生,要死便一起死好了!”说着伸出双手,紧紧地握住了羽潇的双手。

这一刻,还有什么正魔之分?

道魔殊途,此时却是并肩作战!

刘豪,王斌,王超,此刻却都是怔住了,面对着文啸天浩然的正气,谁也不敢动手。因为,他的眼神,似刀,狠狠地割在他们的脸上,毫不留情地撕掉了他们戴在脸上的正道面具,露出了他们狰狞的嘴脸;似箭,穿透了他的心,将他心中隐藏在角落中的污秽与肮脏一并掏了出来,一一呈现在天下人面前!

王斌深吸一口气,大吼一声,一掌向羽潇击去,他不愿面对文啸天的目光,因为它锐利得令人几乎不敢与之碰撞,只有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,才可以逃避吧。

羽潇清啸一声,闪身避开,文啸天喝道:“好不要脸!”一肘从中向王斌手腕打去,王超喝道:“两个打一个么?”说着一掌向文啸天凌空击去,文啸天急忙使个“倒转七星步”,向后退开,心道:这人掌力好不凌厉,我竟然无法施展“乾坤大挪移”将其移开。毕竟文啸天身上满是伤痕,尤其是脖子上红肿的一圈,火辣辣地生疼,几乎让他无法呼吸,不过他仍然是坚忍着,继续作战。

王斌掌掌带风,羽潇已经是相形见拙,不过他心知只要自己败阵,文啸天则不免送了性命,所以虽然艰难无比,不过仍然兀自咬牙支撑。

王斌忽然一腿踢出,正是雁荡派独门绝技“雁荡百转”,只见他如同一个陀螺一般,不断旋转,出招如电,若不是羽潇机敏,恐怕早已经被他踢中了。

王斌大喝一声,他吼声与腿法配合使用,当真是威风凛凛,风声呼呼,羽潇在其中闪转腾挪,已经是非常吃力,脸庞也觉得生生疼痛,几乎就要坚持不住。

王斌腿中夹掌,忽地一掌从腿下击出,这一招正是“雁荡派”的绝技之一,当年刘公道凭此绝技,一举击杀了“魔剑派”高手尹商酌,所以王斌等雁荡弟子对这一招更是十分的熟悉。羽潇此时若是不举掌相迎,恐怕就要被击毙于掌底了。

羽潇无奈,虽然掌力和对方相差甚远,不过此时只好举掌相迎,两掌在空中相交,羽潇立足不稳,连退三步,几乎就要被他击毙于掌底。正在此时,一人长啸一声,从羽潇身后发来一掌,接住了王斌这一掌的力道,这人掌力好不凌厉,便是以王斌掌力之强,竟然都被迫向后退了一步。

羽潇回头看那人时,但见那人一身黑衣打扮,不是四大圣使之首的萧圣使又是谁?羽潇喜道:“萧圣使,太好了。咱们一起救文兄弟。”萧圣使哼了一声道:“你小子不知天高地厚,刚才若不是我救你,你早就没命了。”说着拉着羽潇的手,飘然而去。

其实若以真实掌力来论,萧圣使即使胜过了王斌,也不过是稍胜而已,而此时王斌这一掌并不是攻向萧圣使,而是攻向已经几乎灯枯油竭的羽潇,所以掌上并没有出全力,而萧圣使为救羽潇,全力出掌,所以才可以将王斌震开。而萧圣使对过掌后,知道对方实力,不可轻敌,便带着心中并不情愿的羽潇,远远地去了。

王斌再看王超时,只见他已经将文啸天制住。毕竟文啸天已经受伤,内力大损,和王朝过了几招,便已是浑身无力,王超又是有意卖弄自己武功,更加是全力而为,所以文啸天不几招便被他点了穴道,扔在一旁了。

刘豪对王斌道:“大师哥,你没事吧。”王斌苦笑一声,道:“我没事,多谢小师弟关心。”刘豪点了点头,算是回礼。

刘豪转过身去,看着躺在地上,已经一动不能动的文啸天,此时他已经换过一条新的裤带,不会再掉裤子了。不过想起刚才被他弄得赤裸下身,丢脸至极,心中恼怒,拔出佩剑,向文啸天狠命斩落!

“豪儿,不许胡闹!”一声威严至极但是带着些许娇柔的喝喊,传了过来。刘豪吓了一跳,长剑登时落在了地上。只见姜婉儿满脸怒容,杏眼圆睁,走了过来。刘豪知道母亲虽然平时温柔贤淑,但是发起怒来却也是极为厉害,吓得赶快站到一旁,规规矩矩地站好。

原来姜婉儿见刘豪久不回山,心中着急,便下山寻找,这一日,顺着刘豪等人的踪迹,便寻到了这里,恰好遇到文啸天生死一线之时。她心道:豪儿这孩子当真霸道,今日若非我及时赶到,恐怕非要弄出人命来不可。想到这里,眉头一皱,只是看着刘豪。

文啸天见姜婉儿前来,心中欢喜,低声道:“刘伯母……”心中激动,便昏了过去。

姜婉儿担心文啸天伤势,急忙俯下身来,细细观察,连掐他几处穴道,才把文啸天弄醒了过来。她见文啸天浑身衣服破裂,伤痕累累,说不出的可怜,便上前低声道:“天儿,你受苦了。”文啸天眼眶中几滴泪水正在打转,几乎马上就要落了下来,涩声道:“多谢……刘伯母。”姜婉儿道:“你先休息一会儿,看我不好好处理这个逆子!”

刘豪吓得魂不附体,母亲从来没有如此对他发过脾气,吓得低声道:“娘,我错了。我只是想和文兄弟开个玩笑的……”姜婉儿怒声截道:“开玩笑?你把天儿弄得浑身是伤,还要拿剑刺他,这是开玩笑么?若不是我及时赶到,恐怕你已经干出不知道什么事来?”说着这里,一张俏脸已经气得涨红,贝齿上下打颤,吓得刘豪浑身瑟缩,说不出话来。

“师娘,”王斌上前低声道。

“你,本事大了,便不把我这个师娘放在眼里了,是不是?”姜婉儿此时却是愤怒之极,就连对本来丈夫甚是喜欢的首徒王斌也是大声责骂。

姜婉儿道:“豪儿,不是我待你不好,而是你是刘家之后,岂能如此胡作非为?我们雁荡派的名声都快被你败坏光了。就连从小和你在一起的天儿,你也这般对待,若是换做别人……”说着便是一掌打过,狠狠地给了刘豪一个耳光。

刘豪从没有想过,一向宠爱自己的母亲竟然会如此对待自己,不由得开始抽噎起来。贾狗头本欲上前去安慰几句,不过看着姜婉儿今天冒火的眼睛,迈出的一只脚却是又收了回去。

“师娘,这姓文的当真不是好人!他身上有毒龙教的邪物‘星虫’!”王超此时却是不顾一切地站了出来,为刘豪说情,其实也是为了自己被卡卡咬了一口的缘故。

姜婉儿虽然生气,不过并没有昏头,听到“星虫”二子时,不由得身子一震,惊道:“什么?”王超上前一步,便要在文啸天衣服中掏摸。

文啸天怒道:“你要干什么?要搜身么?”姜婉儿见他可怜,面色一沉,道:“王超,你也要欺负天儿么?”王超跪下道:“师娘明察,这小子身上当真怀有毒龙教的邪物‘星虫’,弟子手上便被它咬了一口。”说着便伸出手来。

姜婉儿仔细查看王朝手上的伤痕,道:“牙印如此清晰可辨,果然不是寻常毒物。不过为何你却没有中毒?”原来“星虫”卡卡自从归属文啸天以后,却是做了一只“乖”虫子,毒性若是不经文啸天催动,便不会使出来。而文啸天不懂得如何催动卡卡毒性,所以卡卡并不能毒死人。

姜婉儿低声对文啸天道:“天儿,你把虫子拿出来给我看看,好么?”文啸天望着她柔和的目光,倔强的心终于被打动了半分,伸手便将卡卡摸了出来,交给姜婉儿。

姜婉儿细细观察,道:“这虫子看起来虽然像‘星虫’,不过既没有毒性,也没有极为强盛的攻击欲,却是为何?”因为她知道“星虫”极为嗜血好杀,所以看到卡卡极为温顺,却是想不通了。她学识渊博,纵横武林多年,于各门各派的武功都是颇多了解,于毒物一道也是懂得不少,但是这只虫子却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。

主人,你可知道,我为了你,收起了嗜血的本性,只为可以陪在你的身边,当你的最好的伙伴?

“毕竟岳先生是天儿的师父,我看还是把他和小虫子都带回去交给岳先生的好。”姜婉儿思索片刻,做出了决定。

刘豪心道:你师父到时候还不是偏向你?娘啊娘,你怎么如此糊涂啊?不过此时却是也没了话说,只好沉默地站在一旁。姜婉儿道:“豪儿,不管如何,你打人却是不对。王斌,你和王超带他回雁荡山,叫他爹爹好好管他一管。”

“是,师娘。”王斌点了点头,他见师娘神情严肃,却也是不敢多说了。刘豪心中却是叫苦,他知道爹爹性子严肃,若是知道了自己如此作为,必定大发雷霆,而且自己此番如此的对象是文啸天,而爹爹一贯偏向这小子……

姜婉儿对文啸天道:“天儿,我和你一起回雁荡山,这虫子的来历,可要好好地问个明白。”文啸天道:“刘伯母……”姜婉儿道:“天儿,我不是不相信你,而是这‘星虫’若是长期在人身边,便是再正直之人,也难免会沾染邪性,直至堕入魔道啊。我不忍看你堕入魔道,所以一定要查个清楚,若是这东西真是邪物,你还要赶快丢掉它才是。”文啸天虽然连连点头,不过心中却是迷茫到了极点,心道:魔教?魔教又怎么样?刚才若不是魔教的羽潇救了我,我恐怕就见不到你了。哎,到底什么才是正道啊?正,魔,当真要势不两立么?

姜婉儿先给文啸天简单地包扎了一下,之后又给他买了一件新衣服换上,毕竟原来的旧衣服已经被撕扯得稀烂,实在不成样子。文啸天望着她温柔的眼神,当真又想起了过时了的母亲……

姜婉儿带着文啸天,一路疾行,不一日,便到了灵隐山下,正好遇到了贾一凡。贾一凡下山游玩,正好遇到文啸天和姜婉儿,便上前打招呼道:“小师弟,你回来了。”见文啸天脸上兀自留着的伤痕,低声道:“小师弟,你怎么了?”

姜婉儿上前道:“这位师侄,我是雁荡派姜婉儿,小子不懂事,将贵派文师侄伤成这样……”贾一凡见她眼神中流露出歉意,急忙向着姜婉儿一笑,却不知说什么的好。

姜婉儿道:“我想见岳先生一面,不知可否?”贾一凡道:“好,我来带路好了。”说着,三人便一起上了灵隐山。

灵隐山,狐狸峰,银狐洞。

岳金经久等文啸天不至,心中焦急,不由得在房中低声自语:“天儿,天儿,天儿什么时候回来啊?”说着,不由得抬起头来,向洞外张望。正在这时,只见贾一凡跑了进来,大声道:“师父,小师弟回来了。”岳金经大喜,道:“太好了,他终于回来了。他没事吧?”贾一凡道:“虽然受了些皮肉之伤,不过却是并无大碍。”岳金经这才放心,道:“那就好。”贾一凡道:“只是,雁荡派刘夫人也跟了来,还说要见您。”岳金经道:“哦,快快有请。”说着理了理衣服,坐了下来。

姜婉儿带着文啸天走了进来。文啸天见到岳金经,上前便扑倒在地,跪下道:“师父。”岳金经扶他起身,温言道:“天儿,你这不是回来了么?”文啸天低声道:“师父,我离开你的这些日子,一直想念你。”岳金经心中感动,握住他手道:“都这么大了,也不怕刘夫人笑话。”说着坐回座位,道:“刘夫人忽然前来,不知有何事情?”

姜婉儿道:“江南武林,素以狐狸、蝴蝶、雁荡三派为首,如今我在天儿身上,发现了毒龙教的毒物‘星虫’!”岳金经登时吃了一惊,但随即想起当时文啸天以卡卡咬伤刘北川时,自己便曾经仔细观察过虫子,道:“这小虫子虽然外表和‘星虫’相似,不过实则性情温驯,很少伤人,并非大凶之物。”

姜婉儿道:“岳先生,这个小虫子便在今天把我门下弟子王超咬了一下。”这一句话,犹如惊天霹雳一般,岳金经一下子愣在了那里,毕竟咬伤了他派弟子,却是不好交代了。可是,可是又能怎么办呢?饶是岳金经聪明无比,此刻仍然是怔住了。“星虫”对于正道来说是什么意义,没有一个人不知道。

银狐洞中如同死一般地寂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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